桂朝瑞其实病早好了,只是这两个月来跟左家军打得难舍难分,忧心忧力的。
代齐手下的几个镇守使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根本调不动兵。
他这才发现他太小瞧代齐了。
加上当年战场上他是受过重伤的,这会子身体羸弱得很。
他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这会子突然觉得周围有人影晃动。
睁开眼睛看到代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开始是高兴,后来想想就有些不对,手偷偷在被子里摸。
代齐却一把抓过他的手,用力扭了一下,掉下一只花口撸子。
代齐莞尔一笑,眼角眉梢俱是难掩的风流态度:“我都跟大帅说过多少回了,论手枪还是枪牌撸子才漂亮。
虽然都是勃朗宁,大帅这样爱美人的人,怎么也得用1900才对。
你看,是不是比你那支美些?”
好像是在撒娇嗔怪一样。
说着从腰后抽出一支手枪,枪口在桂朝瑞脸上左右划了划。
桂朝瑞刚想张口,霍五眼疾手快一张胶布就贴了上去。
代齐又笑了笑:“桂帅照顾我们姐弟两个十几年了,你老了,也该歇歇了。
你不总说你的子侄都不成气候吗,以后我来帮你照顾他们怎么样?现在你累了,先打一针药,歇歇吧。”
代齐眼睛还盯着他,另一只手缓缓伸出去。
方轩林迟疑了一下,还是从诊箱里拿出一支针。
可他毕竟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退了几步,扭过头不去看。
霍五按住疯狂抖动的桂朝瑞,代齐把针筒里的气泡推了出去,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掉了出来。
他人畜无害地笑着,揉了揉桂朝瑞的脖子:“放心,不疼的。”
针头刺进他的皮肤里,代齐慢慢地推进去,边推边微微地笑,如同一缕春风吹放山河春花万朵。
过了一会儿,桂朝瑞终于不动了,两只眼睛瞪着,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代齐冷冷地问方轩林:“他不会死吧?”
方轩林的目光仍旧避开床上的人,说:“不会,药物只会破坏他的中枢神经……劭岩,我……”
代齐用手帕擦擦手,然后往地下一扔,声音里除了凉薄还是凉薄:“方大哥,你放心,这些个债都是我代齐欠下的,阎王来索命也算不到你头上。”
方轩林叹了口气,不言语了。
“现在是时候会会桂帅那些个老家伙了。”
他深潭似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桂立文在三堂春醉生梦死了好些日子才想起来出去走走。
心里头还在咂巴,梅凤娇可真是一个妙人,可惜让康云飞那小子抢了先。
想着想着,就啐了一口,婊子果然是无情。
那边康云飞才死多久,这样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出了三堂春,上了汽车,才发现给他开车的司机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