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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至于啊。
孟长青不敢辩解,但他真心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十多年师徒情分,说断就断了?就因为他昨晚潜入李道玄的房间?他觉得李道玄不是这样无情的人,跪在这儿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安慰自己,白天李道玄还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只要自己诚恳地认个错,服个软,哪怕是声泪俱下地下跪求饶,只要能求得李道玄心软都行,李道玄气一消,总不至于真的把自己撵出去。
孟长青于是一直跪着,没挪过一寸,瞧见李道玄回来,浑身抖了下,没听见李道玄的声音,以为他还在气头上,头更是低了下去,“师父,弟子知错了,您别动怒,弟子发誓,今后再也不敢了。”
李道玄没说话,看着低下头去的孟长青。
孟长青忽然抬头看他,“师父,我求您,您别赶我走,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孟长青自己忽然哽了下,倒也不是什么委屈,就是觉得心中震动,“师父,您别赶我走,我……”
他原本打定主意一定要求得李道玄心软,什么招都要用上,可事到临头,却什么都忘记了,连话都说不下去,忽然道:“弟子知错,弟子再也不会如此了。”
他以头叩地。
李道玄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过了许久,终于低声道:“别哭了。”
孟长青本来只是忍着情绪,听见李道玄说这一句,眼眶忽然就红了,倒也没掉眼泪。
过了一阵子,他伸出手去,又紧紧抓住了李道玄的手,一抓住就不放了。
李道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他甚至说不清楚,孟长青红着眼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他忽如其来的心悸是怎么回事,心好像一下子软了,也说不出什么斥责的话,任由孟长青抓着他的手。
那一刻,他莫名就记起许多年前,幼年的孟长青抓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过玄武步天峰两千台阶。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孟长青。
过了许久,他终于道:“起来吧。”
一枚长方的漆黑剑匣摆在了桌案上,一声清响。
那剑匣玄铁所铸,通体漆黑,并无雕饰,寻常金铁在阳光照射下总会闪着光亮,可这枚剑匣身上却一点光都没有,横陈在殿前桌案上,像是块深潭中的黑石。
李道玄伸手拨开剑匣,下一刻,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上古的剑谱《行简》有言:秋刀熔金,白露为霜。
剑匣中摆着一柄仙剑,剑上系着一枚雪色的剑穗,修长剑身上,铁画银钩“白露”
二字,夺尽光华。
孟长青从没见过李道玄的剑,但是他在书里常常看见一句话,天生剑修李道玄,黄祖其后第一人。
他知道李道玄其实是个道门剑修,有一把佩剑,名叫白露,出鞘时霜寒西岭千秋雪。
孟长青呆愣愣地看着剑匣中那把白露剑,不知道李道玄要干什么,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等着李道玄说话。
李道玄对着他道:“试着抽出这把剑。”
“啊?”
孟长青有些错愕,半晌才在李道玄的注视下,咽了口口水,伸手握住了剑,他的手几乎都是抖的,握住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意直刺手心,他疼得直接松开了,剑脱手而出,重新落回剑匣,哐一声响。
孟长青不知道李道玄什么意思,他根本连握都握不住这把剑,一时吓得只知道看着李道玄。
李道玄抬手合上了剑匣,“拿去试试吧,若是不成,今后绝了心思。”
他望了眼孟长青,“你好自为之。”
孟长青的心狠狠一抖,想都来不及想,一把捞过剑匣,“我可以的!”
他望着李道玄,“师父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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