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借着圣诞的契机,缅独立州外交部门主动伸出橄榄枝,在双方领海交界线处的游轮上举办了一场庆祝活动。
来客都是两方重量级人物,政府高层、财阀以及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
在海上待三天,可以带家眷。
这不算正式的公务活动,但可以看做是政治走向的分界点,意义重大。
傅言归在受邀之列。
他刚刚遇险,信息素失控情况还不稳定。
于是齐颜建议他带任意一起去——这次信息素失控,因为任意的存在,确实缩短了时间。
之前傅言归在用抑制剂的情况下至少要独自熬过三天,而这次在晚上发作,第二天上午他就清醒过来。
任意的状态不太好,这几天始终昏昏沉沉的。
外伤还好说,腺体被注入高强度信息素,这个临时标记几乎摧毁了他脆弱的腺体神经。
齐颜来看过一次,给他用了稳定信息素的一种昂贵药剂,他清醒的时长才多起来,之后渐渐能站起来,也能在房间里很慢地走一会儿了。
他在能下床的第二天跟着傅言归登上了那艘豪华游轮。
傅言归不说,他不会问,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起来温驯听话。
他没什么精神头儿,蔫蔫的,上了船就被送进顶层的一间豪华客房。
傅言归很忙,应酬不断,直到晚上才回了房间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又出去了。
等到深夜傅言归回来,任意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没睡着,但没力气维持着体面的状态等傅言归回来。
他听见开门声、脚步声,以及闻到傅言归身上沾染的烟酒和香水味。
傅言归换了衣服,又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和任意躺在了一张床上。
没人说话,两人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房间内安静得过分,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任意微微侧过头,在夜色中用目光描摹傅言归的轮廓。
这是他们时隔五年后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共眠,零交流,零接触,每分每秒却都让任意觉出珍贵。
早上六点,傅言归被极轻微的呻吟声弄醒。
他坐起来,皱眉看向床的另一侧。
任意裹在被子里,将自己揉成一团,眼睛紧闭着,脸颊泛着一种青灰色的惨白。
被子里的身体在轻颤,唇角泄出嘶嘶的声音,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怎么了?”
傅言归问。
任意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看向傅言归的目光里尽是软弱和哀求。
“言哥,”
任意视线有些恍惚,他伸出手去抓傅言归的衣角,“……难受,你帮帮我。”
傅言归低头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毫无血色的手,轻轻一拨,然后很平静地问他:“为什么要帮你?”
任意没能正确理解这句话背后的讽刺和无情,他现在太疼了,全身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着,脑袋里有什么在咚咚咚地跳。
他已经没法正常思考,那种能置人于死地的疼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脑子里最后一点理智告诉他,他又发病了。
而眼前这个人,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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