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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凤霍地站起来,刚想开口斥喝却被平阳拦住。
平阳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吹了吹,轻笑道:“哦,原天下鼎鼎大名的胡子画皮师也只这等能耐,唉,怕是先生不敢应下这差事,才拿我的身份来搪塞。”
自己的独家秘技被羞辱,刁六顿恼得脸红脖子粗却又不敢应声,只兀自咬紧唇憋着闷气。
平阳瞟了眼花凤,花凤很快意会笑道:“好,老子是马车接你这浑三混进来的,现在老子没这耐心了。
这样,半夜通化门有出宫倒夜香的马车,刁六你这掉毛秃子就缩那香桶里,老子知会人放你出去。”
一句话羞得刁六顿时刷白了脸,手指乱颤地指着满脸讥讽笑容的花凤,双眼暴突喉咙里含糊咕嚷了一阵子,浑身抖若筛糠状。
脸由白变红,红转青,变黑涨紫,眼看着就要翻白晕眩之际,花凤掌拍案道:“接是不接?”
刁六话在舌头上滚了滚,直直地瞪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怎都没想到混了大半辈子被两毛丫头捏住了死穴七寸。
一声长叹后,颓然道:“行,不知公主要草民纹刻於……”
平阳素手撩起厚重的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微微弯唇掩不去那丝苦涩,低语道:“麻烦先生务必助平阳涅磐重生。”
本柔美雍容的娇颜生生被那怵目的红斑胎记毁去,显得几分可憎难入眼。
刁六跪地不由一声叹息,叩首道:“蒙公主如此信任,刁六必倾尽毕生所学……”
说完,再次叩首行礼,起身打开黑木箱取出纹身针器等物,浑暗的眸光中有几分笃定几分考量,思索着该如何更改。
刁六感到此刻就像在为蒙尘璞玉剖光,使之精雕细琢后绽放异样华彩。
第五回偶遇
某日晌午,平阳正在房内描画绣花的图样,凡雁执着宫扇在边上徐徐送风。
紫鹃拿着本棋谱与冬梅在不远处的榻案那研习着,秋月托着腮噘嘴靠在书桌边,撇唇道:“公主,为何长宁公主邀大家去跑马楼,您不去呀。
待在屋里多闷呀。”
闻言,紫鹃停驻手里的棋子递了秋月一冷眼,摇了摇首,无奈地落下棋子。
难怪良妃娘娘将她们三姊妹派来平阳公主这,来了方知锦福宫这么大居然没一个出挑细心的侍婢,要么老要么小,真是难为公主了,亏得她从未抱怨斥责过。
描完最后一笔,平阳才停下笔,秋月嘟着嘴奉上茶水,呢喃道:“公主,去跑马楼吧。
屋里确实憋得慌。”
自从平阳后背受伤休养,她们昼夜守着轮班不敢怠慢没离开锦福宫半步。
着实好久没出去透透气了,好难得的机会却被公主推阻了。
平阳接过茶盏,不由蹙了蹙眉,今日是六月初三,若她记得没错,今日该是各地藩镇节度使来京进宫面圣的日子。
保不齐在哪里就能与祁暮清、慕容祺他们无意撞上,她还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不过自己休养的个把月,也确实闷坏了大家。
罢了,她自己也想出去散散心。
想着,抬首看了看窗外,开口道:“现日头火气最大,就不去跑马楼了。
去御花园的听水榭垂钓可好?”
此言一出,外面候着的几个小宫婢纷纷拍手雀跃,嚷嚷商量着带甚么吃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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