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儿去。”
池岁年撑着手肘坐起来,发现左手上还挂着点滴。
“你昨晚喝多了,差点把胃喝废。”
汤烬啧啧道:“听说你和程松杠上了,怎么不叫我?他把你喝成这样的?……不对啊,你俩不是没交情嘛,怎么突然……”
汤烬是出了名的碎嘴子,池岁年不想听他叨叨,出言打断道:“你听谁说的。”
汤烬道:“陆知野啊。”
池岁年一愣。
“你不知道?”
汤烬扯扯嘴皮子,冲他挤眉弄眼,“他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出院,我看他那样,应该是陪了你一晚上的……你没印象?”
池岁年撇撇嘴:“没有。”
陆知野似乎总想在外人面前维持他们的和谐关系,哪怕汤烬和陆横这样的死党面前也从来滴水不漏。
这样想着,脑海里却突兀地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
寂静昏暗的病房,他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好像是看到床边坐着个眼熟的身影。
对方好像还跟他说了几句话?
至于说了什么。
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再往前……就是在会所里跟程松拼酒,然后出门……
出门之后呢?
池岁年皱着眉思索,但在那之后的记忆像是跟昨晚的酒精一起消失,只剩下一点若隐若现的轮廓,看不清楚。
他揉了揉眉心,索性不去想。
挂瓶里还有小半瓶药水,池岁年不耐地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看看啊……”
汤烬凑到瓶身上看了看备注,道:“哦,这就是最后一瓶了,我等会儿叫护士给你拔针——卧槽你疯了?”
他话还没完,就见池岁年二话不说就拔了针头,翻身下床。
暴力拔针的后果,就是手背上缓缓渗出一点红色。
汤烬:“嘶……啧。”
池岁年按住伤口止血,抬起眼道:“扎你手上了?”
“替你疼呗。”
汤烬嘴角一抽,“这么着急做什么,挂完这瓶药也用不了多久。”
池岁年不耐地道:“不喜欢医院。”
他从小体弱,在医院里不知道扎了多少针,吞下多少药片,又刚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这会儿一看到医院就过敏,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细小的创口很快被抚平,池岁年扯下胶带丢进垃圾桶。
汤烬撇撇嘴:“我看你喜欢得很,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什么伤身做什么,你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身体搞废。”
池岁年穿好鞋站起身来,语气不咸不淡的道:“你这语气,我差点以为我家老太太活了。”
汤烬:“……”
他摆摆手:“得得得,老子再管你就是狗。”
铛铛铛。
病房门被谨慎地敲响。
门外站着名气质儒雅的女士,妆容精致,年龄也很模糊,但眼角的细纹还是暴露了她并不年轻的事实。
她手里捧着一束沾着水珠的鲜花,另一只手提着食盒,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道:“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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