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声想要抓住她的手腕,被莫靖言抬手甩开。
她内心惶恐,总担心“分手”
两个字下一刻就从他的嘴中蹦出,此刻倒宁可躲在医院里,躲在熟人当中,让他没有机会说出令她无法应对的决定。
邵声看她跌跌撞撞跑向门口,起身要追时被老板拉住,“喂喂,小伙子,你打包的菜还没拿呢。”
莫靖言小跑着,只想赶紧回到医院中,从巷口跑出时没留意红绿灯,一辆高声鸣叫的救护车贴着她面前急速驶过。
身后一双手大力地将她拉了回来,救护车打了一把舵,鸣着笛转向医院。
她跌到邵声怀里,后背撞在他胸口,连日来的懊恨与自责、悲伤与惶恐霎那间迸发出来,她回身抱住邵声,泪水奔涌,“你知道,我、我不能和你走的。
只要、只要昭阳哥不醒,我就、就要留在他、他身边。
我也、也希望,他快些、康复。
可、可医生说……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邵声右手提着餐盒,左手环在她身后,手指埋到她的长发里,喃喃地重复着,“老傅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街口红绿灯闪烁,刚刚被阻隔的行人脚步纷杂。
透过人群|交错的缝隙,一双眼冷冷地望着二人,“什么叫,你们怎么办?还有,你为什么,要和他走?”
楚羚本来在大厅里陪伴傅家父母,接到刚刚从国外归来的楚教授的电话,说他正在从机场赶往医院的路上。
她想和父亲商量垫付傅昭阳医疗费用的事情,便来到医院大门口等着,恰好看到刚刚的一幕。
她倏然想起傅昭阳事故前夜,和邵声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第二日又没有和邵声结伴,而是让毫无传统攀登经验的何仕给自己做保护。
眼前的景象,让一切昭然若揭。
她眉毛都要竖起来,眼睛着了火,细密的牙齿咬着唇角,像是要扑过来撕咬二人。
“说啊,说我听错了,说我看错了!”
三人长久地沉默相对。
楚羚转过身,狠狠地盯着莫靖言,“你这算什么,报复昭阳么?挑他最好的兄弟下手,你可真有手段!”
“不关莫莫的事。”
邵声上前一步,将莫靖言半挡在身后,“是我太犹豫,没有早点告诉昭阳。”
“没有早点告诉他……”
楚羚悲戚而轻蔑地“哼”
了一声,“结果呢,结果一切都太迟了!
你们现在痛苦万分了,当初又都在想什么?你们现在口口声声说为了昭阳什么都能做,但你们用什么来弥补他?啊?他很可能以后都不会醒了,而且脑组织切除四分之一,即使万幸醒了,也许会失忆,也许会变傻,也许会失去自理能力。
这是一个人的一辈子啊,这是他们一家人的幸福啊!
你们拿什么弥补?!”
她手臂颤抖,指着莫靖言,“你,你最好和他一起走!
你留下来,是要气死昭阳么。
你最好滚得远远的,我相信他再也不想看到你!”
邵声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傅昭阳愤怒惊愕的脸,他被众人拦着,狠狠地瞪着自己,也是伸直了手臂,微微颤抖。
那时他说:“我他妈再也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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