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之咬着牙关,激烈的情绪在胸口反复冲撞,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发泄口,在屋里转了两圈,回到茶几边,盯着桌上新送来的剧本,点燃一支烟。
尼古丁稍稍安抚了他的情绪,当经纪人敲响他的房门时,他又变回了那副冷肃的模样。
“有事吗?”
他淡淡问道。
经纪人将几张表格和一张通行证交给谢潜之,回道:“这是你这个月的行程安排,你看一下。
我给你空出两天时间自由行动,你不是想去探望你父亲吗?手续我给你办好了。”
谢潜之愣了愣,接过通行证,神情莫测。
他在烟灰缸里压灭了烟头,盯着手里薄薄的卡片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起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余哥,你帮我安排一下,明天我就去探监。”
经纪人没听出他语气不对,回忆了下行程,爽快答应下来:“行,明天能空出来。
我几点过来接你?”
谢潜之:“九点吧。
带上小常,万一遇到粉丝,也方便照应。”
小常是谢潜之早年就在用的助理,经纪人接手谢潜之后,没有换掉这个工作能力还不错的人,闻言就点了点头。
“那我八点半过来,顺便给你带份早餐。
你得多注意身体,剧本还是白天看,不要熬夜。”
谢潜之应下,等经纪人离开,缓缓收紧握着通行证的手,唇边溢出一个冷笑。
希望他的父亲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他憎恨一切背叛。
如果他的父亲并不像之前所说那么忠诚,却靠着隐瞒获得了他一次谅解,他不介意让他父亲受到加倍的惩罚。
谢潜之把通行证甩到茶几上,向后靠着沙发背,手背搭在额头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
隔日中午十二点,谢潜之从探监室走出,脸色格外阴沉。
他的父亲想翻供出狱,希望他能提供帮助,但对于他提出的疑问,却咬死了最初的说法。
谢潜之不是很相信对方的说辞。
他在上次冲动回国时意外遇见一个前辈,对方和他父亲是同辈艺人,还曾做过一段时间朋友,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反目,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对这位前辈有印象,是因为当年从孤儿院一路去找父亲时,对方好心地提供了帮助。
谢潜之记仇,但也记恩,得知对方这几年过得不是很好,就主动将他推荐到了马上进组的外国剧组。
那位前辈惊喜极了,看他不像他父亲那么唯利是图,就提醒他不要总相信他父亲的话。
“这个圈子里诚实的人是少数,但像你父亲这么会骗人的也是少见。”
谢潜之表面不以为意,实际上却将这话记在心里。
通过旁敲侧击,他隐约察觉到当年大小姐和母亲的事情有蹊跷,心中那份复杂难以言表。
他不敢深想这意味着什么,寻求真相的冲动催促着他,让他在白行秋决定回国时毫不犹豫跟了上来。
他当然希望一切都是他想多了,他的父亲真的没有背叛母亲,可今天他父亲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让他一下寒了心。
他在圈子里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压抑着胸中暴烈的怒火和不断涌上的恶心,他回到保姆车上,用工作的借口打发走经纪人,坐在车后座就抽起了烟。
助理常小桐含情脉脉地向后座看了一眼:“谢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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