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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唯独那一年,天气一反常态,热得几乎让人窒息。
好像是谁冒失地触怒了天神,逼得他老人家发威,接连吐出愤怒的火球,不把世界烤焦决不罢休。
那一晚,收工回家的骆爸疲惫地脱掉工服,厂内的高温已让他大汗淋漓,身上沾满了机油的黏腻与汗液的酸腐味。
他大步流星地冲进浴室,洗了个凉水澡。
然后如往常那样,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酣畅的,惬意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身体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骆沙爸爸离去后的两个礼拜,骆沙迎来了十岁生日。
懂事的骆沙并不介意妈妈再婚,家里的亲戚朋友也不时有人上门说媒,但骆妈妈却始终保持着单身,没有再嫁。
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骆沙身上。
自她的男人去世后,骆沙就成了她的全世界。
骆沙很早熟,也很刻苦。
她知道对母亲唯一的报答,就是倾尽所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在未来的某一天考上一个好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
她步步为营,努力地走好每一步,宛如一个站在钢丝上的杂耍演员,生怕稍不留神,就会辜负了母亲这些年来的期望与付出。
一切都在预期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直到遇见了陆一铭。
只有他是她的意外。
那个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人,那个在下雨天撑伞送她回家的人,那个熬夜帮她讲题给了她无数鼓励的人,也是一个大她十几岁,有着准未婚妻,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2)
夕阳执拗,晒得人恼火。
我费力地睁开眼,像个年迈的老者那样望着远方的空寂。
骆沙却坐得惬意,掸掸手上的灰,蜷起膝盖用无不轻松的口吻说,“这里果然很舒服啊,难怪你和悠悠喜欢来这边。”
“恩,不过这里比较适合差生,不适合你这种好学生。”
她轻轻撞了我一下,“还生气呢啊?”
接着往后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背靠墙壁。
“晓筱,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
诧异地看向她,“你嫉妒我?”
“恩。”
她重重地点点头,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前方。
“我有什么好让你嫉妒的?”
“嫉妒啊……嫉妒你总是能很轻松的,让大家都喜欢你。”
震惊地指了指自己,“你确定说的是我吗?”
她歪头看向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像两只跳舞的天鹅。
“你知不知道,我和秦诀用了多长时间才勉强熟悉起来?”
她掰起手指头认真地算着,“大概……足足有半年吧,直到你转来前不久,我们俩才单独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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