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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陆又扑了魏南一次,这回抱个正着。
他抱够了,放开手臂,退一步,评价道,“狡猾,太狡猾了。”
那天晚上,苏家的两位家长不在,苏樱不愿下楼吃饭,晚餐相当于被取消了。
关陆对此没有异议,两个小姑娘需要独处,那是属于女孩子们的、矛盾后重归融洽的小世界,与他格格不入。
关陆从客房的冰柜里拎出糕点盒,问魏南,“吃不吃?”
那是一盒什锦点心,大部分是餐桌上出现过的,豆沙馅南瓜饼和小个的甜蟹壳黄,偏沪式,有种精巧细致的女人味。
也有出奇的,例如小窝窝头,可能是栗子面做的,不知含有什么特殊意义。
因为做得考究,就像旧时文人在院落里整治的一小块韭菜地,或是初春自己挖的笋,标榜为“乡村野趣”
,反而登得大雅之堂了。
魏南那没回音,关陆抬头看他,就见他无声地停了一停,说,“哦,你吃吧,我暂时没胃口。”
魏南不吃甜,少吃糖。
这盒点心糖搁得少,与他们在岚山居吃的比,淡了许多,应该是楚女士关照过厨房。
关陆叼着半个蟹壳黄,坐吧椅上翻魏南翻过的那本旅游杂志,笑他,“看这个有什么意思,过年前抽两天,我们去旅游。”
又问,“后天有空没,给个面子让我请你喝午茶?”
魏南笑道,“为什么不是明天?”
关陆夹着杂志走向他,神态有些漫不经心,却分明正视着魏南,在他面前站稳,仿佛在等他下一步反应。
关陆说,“明天我要见个人,见完再有喝茶的心情就难了。”
他时常会这样,挑一下,刺一下,把感情谈得像下一局棋,用他的黑子去试探白棋的防线,尤其是面对一个从未被他探到底的对手。
魏南精于布防,也精于设局,每一次对魏南的试探都好似石沉大海,仍乐此不疲。
魏南,“那就后天。”
他们默契的交换了认知,关陆嗓子有些不舒服,一时分不清他是想喝水还是想抽烟。
两者都好,只要把那个如鲠在喉的名字压下去。
庄慈。
对于关陆而言,“庄慈”
这两个字超越了它们指代的人本身,简直是他三十年人生里的第一场情场浩劫。
不是没失恋过。
弄清楚自己的性向后,关陆第一场似模似样的大学恋爱留给他的是困惑,他们一起打球一起逃课,半年后那个在床上腼腆、床下寡言的白净好青年跟他说分手,理由是“人人都觉得我是你哥们,你也把我当哥们。”
关陆当时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决绝,后来弄懂,他对他算不上爱,对方爱他,却无法忍受因一份不算爱的爱而裹足不前。
接下来是个酒吧侍应生,他让所有人叫他Kat,曾经是地下乐团的鼓手,化很浓的妆,唱歌像猫叫,遇见关陆时的理想是取代本店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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