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里有一抹淡淡游荡的郁郁之色,也不知道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宫女莫名有点紧张,身体缩了缩,好像秋色愈发深了,早晨可真是有点儿冷。
定兴帝倒没有说些什么,应了一声:“朕在这里。”
顿了顿,又道,“怎么了?”
宫女小声道:“没什么,只是现在时辰已经……”
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定兴帝穿的衣服,连外衣都没有披上,就那么单单薄薄的一件玄衣,一点儿佩饰都没有,只有最下摆的地方用金线绣着的龙纹,不知沾了多少露珠,微微皱了起来。
她心底一跳,这件衣服……不会还是昨天的那一件吧?目光扫到定兴帝的眼睛,她浑身一抖,连忙将头死死埋下,“奴才、奴才罪该万死!”
定兴帝没有回话,抬步,站了一夜,小腿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蹙了下眉,看也没看那宫女一眼,径直走了。
宫女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是不追究的意思,可是已经没有勇气追上去,只好隔得远远儿地跟着,一面害怕自己不服侍皇上是不对的,另一面实在是害怕定兴帝的眼神,觉得再离得近一点,就会被他活活弄死似的。
定兴帝在前面一直走,终于重新走到了宣室殿门口,宫女看到长齐大总管一边迎上去,一边数落着:“唉哟皇上您这是去哪儿了?可把奴才给急死了,都什么时候儿了还在玩游戏呢?”
她才松了一口气,偷偷地躲回了自己的屋子。
定兴帝看长齐一眼,似有不满。
长齐自顾自道:“皇上,您要真是想去看那谁,就去呗,奴才记得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以前他多自信,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定兴帝微哼一声,抬步往前走。
“那您不去看那谁,总得去看看太后娘娘吧?这次亲征虽然说没什么大的危险,但是战场上面,谁也说不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您要是这一走,唉哟,出了什么事儿,那……”
“闭嘴。”
定兴帝终于忍不住打断长齐,“少说两句。”
长齐闭了嘴,眼睛还看着定兴帝。
定兴帝一甩袖,进了宣室殿换了身衣服,出来后看了也没看长齐,对另一个太监吩咐道:“摆驾长乐宫。”
长齐默了默鼻子,心想,不理我最好,你不去看你的妃子,我可得去看看我妹妹。
……
里布宫这边也正在上演一幕苦劝,冬瑜大半夜地就穿了件厚衣服窝在阿木吉拉的寝殿门口,天刚亮就进去推醒了阿木吉利,苦口婆心劝道:“娘娘啊……战场上面,刀剑无眼,您可得去看看皇上啊。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儿,那您可怎么办啊。
娘娘啊,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毕竟皇上这都三个月没理您了,万一这出去一趟,带回来几个北胡美人,那您可怎么办呀?如今也没有皇后,别的那些还是贞洁的嫔妃也都被遣散了,没遣散的也假装贞洁被家里人接走了,这后宫里头也就您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您要是被后来居上……那可怎么办啊……”
阿木吉拉:“……你说够了没?”
“娘娘啊,您可别觉着奴才啰嗦。
奴才现在可是掏心窝子的话啊。
自打您三个月前救了奴才的命,但是皇上因为您擅自闯进火里边儿的事情生气之后,奴才就立誓,一定要你们能够和好。
可是这个是最后的机会了,您别生气,奴才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得努力!”
使劲拉了拉她的胳膊……纹丝不动……
再使劲拉了拉她的胳膊……
冬瑜欲哭无泪:“娘娘,皇上要走了,您就没一点儿不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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