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静谧后,骆银瓶喃喃吐出接下来的戏词:“我家世又好,还这么好看,公子不喜欢我喜欢谁?难不成喜欢那个贱婢?”
韩月朗把她轻轻推开,接着双手抱拳,也对词道:“姑娘自重!”
骆银瓶注视着他,见他耳根微红,演得真好,演出了世子被轻薄后的羞与怒。
照着本子里演,接下来世子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两人的第一出对戏就这么结束了。
此时此刻,韩月朗转半个身子也调了头,他掀开车厢的帘子问外头:“老张,怎么回事?”
老张道:“回郎君,到了。”
韩月朗钻出车厢,跳下车去。
他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骆银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待在车里,还是随他下去?还有“到了”
,是到哪儿了?要去做什么?
还好老张这会儿还没走,骆银瓶一个扑腾出了车厢,差一点抓住老张。
没抓住,她便喊:“张管事,张管事,留步!”
老张闻声,凑了回来。
骆银瓶将心中疑问一一问出来:“你们这是要去哪作甚?我呢?”
“郎君接了个活儿,三句两句我同你说不清楚。”
老张捻须沉吟,“这样吧,你同我们一起去,看了便明白。”
说完,老张帮助骆银瓶爬下车,众人此时身在城郊,周围是不断向远方延展的草地,有一条似河似溪的活水,正湍急流淌,将草地割裂成两半。
在骆银瓶视线前方,靠近溪水处,聚着一群人,远远地瞧着韩月朗也正往人群中行去。
骆银瓶随着老张往人堆方向走,这里还真热闹,有读本子的,有沏茶的,不远处还用帷幕围起来一块地方——虽然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但走前头的韩月朗刚钻进里面去。
人堆里最热闹的地方,大伙正围着八个正全力作画的画师。
他们画什么呢?
仔细一瞧,画的是前面溪边牵马的男人。
那男人个头不高,相貌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猥琐,倒是他牵着的马有几分骏,一身漆黑的毛发润泽透光。
骆银瓶忍不住问老张:“画谁呢?画他牵着马儿喝水做什么?”
老张嘴角抽搐了一下,告诉骆银瓶:“柳爷乃是京师的伯乐。”
伯乐?就是最会相马的那位?人不可貌相啊!
骆银瓶正感慨着,见韩月朗掀起帷幕走出来,他又换了一身行头——穿着紫色卷草纹的短打,束皮带,踏皮靴,梳着獬豸冠,鬓旁居然还簪着两朵花,这是骆银瓶见过的,韩月朗最骚包的打扮。
韩月朗注视溪边,骆银瓶跟着也有目光重移到柳伯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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