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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却丝毫不在意,他将下巴搁在李纯柏肩上,嘴角噙笑,轻轻说了许多。
只是隔着太远,赵咫遥又没有内力,他只能看见皇帝的嘴巴张张合合,但他对李纯柏到底说了什么,赵咫遥一个字也听不到。
他猜想,皇帝大抵是调戏吧。
心里不知不觉紧起来,她去破阵,甚至皇帝会调戏她,都在赵咫遥的预料中,但是真正面对这番情景,为什么,自己竟泛上些不安,和……生气。
事实上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聂玄附在李纯柏耳边,跟她说:“与其跟着赵九,到不如跟着朕,朕可以做他能做之事,一样的运筹帷幄。
但朕亦能做他不能做之事,朕可以陪你一道,冲锋陷阵,万人莫当!”
这段话说得字字铿锵,豪气冲天,却又饱含着绵绵不断的柔情。
混蛋!
她气得猛一拽马缰,白马嘶鸣着高扬起两只前蹄,聂玄不得不搂进她,免得自己掉下去。
谁知她又控制着战马往右一摆,聂玄不得不趁着还没有被甩出去,跃起后退,落于远处。
右摆的白马,还滑了半步才停,它的蹄子一转,扬起无数的沙尘,瞬间遮盖了李纯柏的容颜,聂玄只能看见沙尘中朦胧却挺拔的轮廓,和她气直声壮的宣告:“本尊的马背后头,不是你可以做的!”
“哈哈——”
他居然大笑起来,觉得心旷神怡。
可是佳人却已在黄尘中回头,利落地策马离去,既然阵法已破,便不再与他纠缠。
聂玄注视着她飒爽的背影,最终消失在关闭起的城门后面,他笑着一挥手:“撤兵!”
却说李纯柏匆匆上城楼,却发现士兵们都在纷纷下去,似要出城。
不由厉喝止:“谁命你们出兵的?”
话一出口,自己已先明白过来,这些士兵,都是燕云锦骑的。
“是骑主命令我们乘胜追击的。”
她心里一沉,不由一步跨三个台阶,快速走到楼顶,优雅的人儿,还在风中驻足。
李纯柏却没有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性质,过去就问道:“九哥,穷寇莫追。”
“在下以为,那是最荒谬的言论。”
李纯柏屏一口气,又长长呼出来,沉重而迟缓地告诉他:“你放心,我答应过要助你报仇。
不急于一时……”
“多谢。”
他接的不迟不快,仿佛这不是他期待着的,诱导着出来的许诺,而只是蜻蜓点水,无意般接受了她主动的要求。
燕云城主的确是主动要帮他报仇。
地宫那两个月,她以为赵咫遥已经向她说出了所有的真相:赵家,只是他亲身父亲为保护儿子,扯的一张大旗。
而赵家之所以在先帝朝长盛不衰,甚至迎来公主下嫁,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赵咫遥。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琰国已去世的先帝——难怪魏姨当年会如此痴守这一个人。
他排行第九,不是在赵家的那一支偏脉排第九,而是……大琰的九皇子。
他应该叫聂九。
而当今的琰帝聂玄,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多少夜里,李纯柏的耳畔,曾反复回荡九哥的那句话,他站在幽暗的地宫里,说“这里是留给我哥哥的,他留给我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先帝是把皇位留给他的。
只是最高贵的身份和最低贱身份的结合,被聂玄使了毒计,谋夺了他的皇位……再联想到聂玄的为人,李纯柏不由得愈发想帮赵咫遥报仇。
她纠集了燕云的精兵锐部,迅速制定出了详细的计划,然后……只如传说般耸立在西北的燕云孤城,居然第一次主动进攻,铁蹄踏上琰国的土地。
赵咫遥坐在中军帐中筹谋,她领着精兵良将去为他杀敌掠城,所到之处如手拔翠笋,一路无阻连取两城。
今日,来攻昌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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