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事想问我?”
魏缙深吸一口气,仍是没敢问出口,丧气道:“无事。”
无奈之下,他只好随着魏玠一同离开,路上始终沉默不语地想着薛鹂的事,连脚下的台阶都没看到,一不留神栽进了花丛。
魏玠早先注意到了,只是并未提醒魏缙,而是任由他摔了进去。
薛鹂的手段并不高明,魏缙为了她魂不守舍,只能怪自己心志不坚,轻易为女色所惑。
只是……
她未免太过三心二意……竟连引诱人这种事都不肯从一而终。
他让医师朝她的药里多加了半两黄连,已经算是留了情面。
魏礼被魏蕴拉着离开后,本想去找魏恒请教一篇策论,却不想正撞见梁晏从魏恒的书房中出来。
梁晏隔三差五来到魏府,几乎将此处当做了自己家,甚至在魏玠的玉衡居有一间房特意备下留给他用。
魏氏各支门风虽不尽相同,魏恒与魏植这一脉确是出了名的方□□中上下都遵规守矩挑不出错来,梁晏不是个安分的性子,能在魏府来去自如还不受管教,多少是身为舅父的魏恒授意。
魏礼看到梁晏唇角的淤青,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这次又是什么缘故?”
梁晏本想扯出一个笑,却因为嘴角的伤显得笑容有几分扭曲
“我随陈温他们去了一场清谈会,三日不曾归家。
父亲他认为我整日无所事事,学这些不堪大用,一心要我去边关磨炼几年,日后好上阵杀敌,我不愿意,便这这样了。”
梁晏想入的是三公曹,他始终认为,刑狱若不能做到公正清白,小到让百姓心寒,大到腐坏国之根基。
而如今三公曹上坐的人大都尸位素餐,夏侯氏把持朝政,朝堂混乱不堪,大小官吏纷纷以权谋私,又何谈公正廉明。
他不想上战场也有私心,他无法想象用刀戟刺穿旁人肠肚的画面,更不愿和父亲一般割下敌军的头颅挂在马鞍上。
梁晏苦笑道:“父亲赞赏兰璋的才智,他十五岁用计解了凌州之患,我比不得他临危不乱的风采,更不如他有过人的智谋。
只是我想留在洛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魏礼不知如何安慰他,许多世家子弟都视魏玠为楷模,背后少不了族中长辈的言语敲打。
平远侯则是出了名的,几乎处处要梁晏做到最好,偏又爱拿魏玠做比对,反倒是魏恒对待梁晏宽容许多。
“你不如去找兄长,他或许能替你说上几句话。”
魏礼顿了一顿,提醒道:“不过他此刻应当还在桃绮院,你兴许要在玉衡居等他回去。”
“桃绮院?”
梁晏疑惑地问道:“那是何处?”
“是薛鹂的住处,你应当知晓她。”
魏礼神色复杂,压低了声音说道:“兄长待她似乎不一般。”
梁晏眉梢微挑,笑道:“的确有听过一些传闻,我只当是假的,难不成确有其事?”
“兄长的事我哪里敢问。”
魏礼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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