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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熙见他这副暗暗得意的样子,心中只是冷笑。
脸上却是一副极为不爽的表情,说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昨儿你还口口声声说地租都准备妥当了,谁知道竟只有今年的,往年亏欠的却是一颗粮食都没有。
感情你是糊弄本少爷呢?”
“奴才不敢,奴才万死也不敢。”
陈大富急忙申辩,“大少爷不知道,这两年奴才费尽了心思,在村子里槁了一个私塾,让那些有心学习向上的孩子去私塾里学两个字,虽然咱们不敢去考什么秀才举人,可这村子里总归有几个识字的人才好,有些红白喜事,那对联也有现成的人去写不是?还有,奴才前年冬天带着人盖了十余间温棚,想着能在冬天闲暇的时候养些蘑菇豆芽之类的菜蔬,除了供给东家主子用些之外,还能赚些银子。
可谁知道后来一场大风把那温棚给掀了顶,二百多两银子都打了水漂……奴才无能,可奴才却都是为了乡亲们着想,所以……还请大少爷担待些个……”
卢俊熙早就听得不耐烦,摆手说道:“罢了罢了!
这些我都听说了。
若不然,你以为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吗?忙了一宿了,你且回去洗洗脸,眯一觉。
等伙计们装好了车,我们便离了你这里回城去了。
咱们这丑话可要说在前头,明年年底,你定要把往年拖欠的地租都给我交上去,不然的话,你们少奶奶估计要给这陈家堡换个庄头儿了。”
“是是是,奴才谢大少爷恩典。”
陈大富连声应着,心里都是在想如何趁着这最后一顿早餐的机会把那个可恶多事的女人的性命留下,一绝后患无穷。
从正房院的厢房出来,陈大富一边擦着额角上的汗——实际上本没有什么汗,只是陈大富这一天一夜下来,不知不觉的多了这个习惯,不只是因为惊恐还是劳累,说起来这毛病还是柳雪涛的缘故,这女人太过出其不意,总让陈大富有流汗的感觉,此时陈大富心里想着的是不知道家里那个贱人有没有露什么口风出来,千万莫要坏了自己的大事才好。
陈大富的眼神下意识的瞥了正房卧室一眼,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女眷们还都在睡梦之中。
陈大富长出了一口气穿过月洞门进了东跨院,刚往里走了十几步尚未走到屋门前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那是什么东西?
陈大富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廊檐下窗台前靠着青砖垒彻的窗台站着的人影。
看了又看,揉了又揉。
陈大富始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轻着脚步慢慢的走近了那卧室的窗台。
待到终于看清楚那个靠着窗台睡着了的家伙时,陈大富真是被气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死活折腾了好几遍终于忍住喉间的腥甜,怒吼了一声:“花泥鳅!
你这杀千刀的在这里做什么?!”
你若是问身为一个自以为有作为有身份有能力的男人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恐怕十个人会有十个说法,或者权势,或者利益,或者美人,或者才华,男人们嘴上会有许多的东西值得留恋,但在心里却有着一个共同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那一方绿头巾。
第89章缓兵计
陈大富疯了一样抓过花泥鳅的肩膀使劲的一推,花泥鳅便迷迷糊糊的坐到了墙角根儿。
他原本是被江上风用药迷倒的,这会儿被陈大富一推,脑袋在墙上撞了一下,痛的哎吆一声从梦里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大富,不解的问道:“陈庄主,你这是干什么?”
“你问老子干什么?那你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你说?!”
陈大富疯了一样弯腰抓起花泥鳅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又狠狠地往后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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