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的缺口处正激烈地向外喷着鲜血,凌乱而乌黑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表情,只微微露出了一个鼻尖。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在头发后面看着我。
及地的白衣上布满了肆意横流的鲜血,一些红色顺着她的手流到了她手中的剑上,在银白色的剑上纠结成了一团。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反应过来后,我飞速地转过头,蹬腿就爬。
当刚刚爬了两步,忽然脚脖子上一阵冰凉,回头一看,桥面上竟然长出了一只漆黑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右脚脖子。
阿娇已经走上了独木桥,虽然走得很难看,但是非常稳当,慢慢地朝我靠了过来。
我想哭我想大喊我想跑,我拼命地蹬着双脚,但那只鬼手将我抓得死死地,丝毫不肯放松。
于是我掏出匕首朝它狠狠地扎了下去,一刀,两刀……
“还我命来——”
阿娇的声音再次响起。
“去你妈的,”
我一边拼命朝那只鬼手扎着刀子,一边回嘴,“阿娇,你以为你做了鬼我就怕你了?来吧,让老娘把你的头彻底拧下来。”
“你杀了我——”
“稀的,”
我终于斩断了那只鬼手,但随即另一只鬼手又搭了上来,我不得不再次开斩,“你是自杀的,还很没出息地只把自己的头割了一半,你是罪有应得。”
因为轻车熟路,所以第二次我很快将那只鬼手斩断。
阿娇已经到了离我不到五步远的地方,为了不让她从后面劈我一剑,我咬咬牙颤巍巍地从桥上站了起来,稳住发软的骨头,手持匕首与她相对:“来吧,让我把你送回该死的地狱。”
话虽英勇,但说出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有些跑调。
山风也跟我作对,吹得我的身体不停地左右乱晃。
“嗬——嗬——嗬——”
她发出了一种除了将我吓得半死外毫无意义的怪声,步子却丝毫不减缓,扭动着越来越近。
我急促地呼吸着,脚不受控制地向后挪,为了冲破自己难以抑制的恐惧,我猛地大声吼道:“你已经死了,你杀不了我。”
话音刚落,阿娇的脚突然一滑,那颗半吊着地头颅晃悠了一下,竟“吧嗒”
一声甩回了脖子上方。
原本挡着脸的长发顺从地从两边分开,从中间露出了一张鲜血淋淋的脸。
我无法控制地大张着我快要窒息的嘴,看着她那双正以奇怪的速度伦向我的眼珠。
终于,她白白的眼仁对上了我的眼睛,可怕的眼神就像一把冰刀一样刺进了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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