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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夏厚延,黄药师前脚离去,林无涯后脚追了上去。
追到一半,一阵萧声蓦地响起,林无涯却变了脸色,当下掉转方向朝箫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知道身后林无涯没有追来,黄药师非但没有减下速度,反而越来越疾。
躺在黄药师的怀里,冯蘅只觉头昏昏的,越来越使不上力,双眼渐渐阖上。
低头看到冯蘅阖眼,额头不断涔出冷汗,唇色渐渐变紫,黄药师不由情急地唤道:“阿蘅,你再忍忍,一会就到。”
迷糊中,黄药师那一声“阿蘅”
成了消音,冯蘅无力地点点头,并不答话。
到最后,冯蘅只听得耳边似乎有谁一直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却又听不真切。
意识再清醒的时候,冯蘅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清早来的湖畔,此刻正背靠着一座假山,假山上栽有一棵低矮的树正好挡去上面看来的视线。
“别乱动。”
在冯蘅低头去看箭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听到声音,冯蘅才发现黄药师蹲在另一边,手上拿着一把小刀烤火。
下一刻,黄药师把刀搁置在地上,并用一方白净的帕子垫着,然后转身回到冯蘅的身边。
“我自己来。”
见黄药师要替自己拔剑,想到箭枝那有些尴尬的位置,冯蘅出声拒绝。
然而,黄药师不语,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眼中的坚持不容拒绝。
皱了皱眉,冯蘅别过头,“你无须顾着我。”
言下之意大有催促的意味,黄药师点点头,一手按上冯蘅的锁骨处圈住箭枝,一手慢慢握上箭枝,接着,一个用力把箭枝给拔了出来。
因冯蘅把脸转了过去,黄药师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从那紧紧扣在假山上的手便也能猜出个一二。
对冯蘅的强忍,黄药师只做不见,侧身去拿帕上的小刀。
转过头,见黄药师拿刀又往火上烤了一个来回,冯蘅从身上扯出一块帕子捂住锁骨那一块,同时低声对黄药师说道:“把刀给我。”
苍弱的面容映着坚定的眼神,冯蘅直直看着黄药师,另一只手伸在面前不肯缩回。
固执,不止冯蘅有,黄药师也有。
看到冯蘅如此伤重还要逞他强,黄药师暗暗拧起了眉,但对方把手挡住箭伤之处,他也不能强行逼迫,不由劝道:“不要胡闹。”
许是人生病的时候特别容易脆弱,也特别容易和人叫劲,听到黄药师犹如安抚的话,冯蘅受不住瞪了他一眼。
“黄药师,你若不想我难堪,就把刀给我。”
如果箭伤的位置在肩膀上,冯蘅不会这般坚持,但在锁骨下方这种有些难以启齿的地方,感觉便和一般的女子无二,同样的尴尬和难堪,即使知道攸关性命依旧不能释怀,坦然处之。
“你把伤药留下便可以了。”
不曾见过冯蘅这般的小女儿姿态,黄药师微微一愣,终究不忍对方的伤势继续拖延,当下把刀递了过去,叮嘱道:“若是忍不住便唤我。”
冯蘅默默点头,看到黄药师没有离开只是把背转过去也不再说什么,伸手开始解衣服。
过了一会,冯蘅把身上的衣服都褪到了伤口下方,然后盯着依稀泛着寒光的刀看了看,接着把刀徐徐靠近伤口。
刀身才触到伤口,冯蘅便感受到了刚才被火烤过的滚烫,忙咬上唇不让声音从口中溢出。
闭了闭眼,冯蘅缓了缓神,眼中再无半点迟疑,刀稳稳的刺进了伤口。
背对着冯蘅,黄药师除了最开始听到衣服的悉悉索索声音,之后再没有一丝半点的声音,拧起的眉拢得更紧了些。
又等了一会,黄药师听到瓶罐的声音还有一阵撕扯布条的声音。
“可以了。”
闻言,黄药师转过身,随意地扫了一眼地面便把视线锁在冯蘅的脸上。
原就苍弱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得骇人,额上布满了冷汗,视线下移,一双唇留有几丝血渍,似是被长久咬着而涔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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