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茶站在名品之侧,与之款款相映,颇是一幅《美人含笑茶花图》之感。
我心生惊艳之感:在人,也在花。
这盆茶花,整体呈现为伞形,花朵为重瓣,花色一株有三:粉白相间为洛神出水、黄白相间为莺鹂高歌、绯红一色为神女散云。
俯身闻之,并无清香;凭指触之,有凉锦过水之感;以诗咏之,可得无前例之新作。
我问侍茶:“不知此茶花为何取名为:一家书?是一封家书的逢秋团圆意,还是一家之乐的书写铭记之趣?”
“我亦不知。”
侍茶应罢,便叫来郑姓园丁,对我道:“此茶花是他匠心栽培出来的,两年前送至江南万花会参赛,一举拿下头筹:万花赏。
其中的门道,还需他向公子道明才是。”
我对郑姓园丁有礼道:“此花青裙玉面落落有姿,又得别致命名,还请告知羽个中心得。”
郑姓园丁道:
“我素来视梅一弦梅亭主如父,若非他收留,我早已经饿死街头。
能够在泰沧亭学些本事出来回报亭主,我定是日思夜想要养出好茶花来。”
“此茶花名叫:一家书,乃是‘天下大同’之意。
我只愿我大唐天下是一家,万载史册永生辉。”
我留意到了栽种“一家书”
茶花的陶盆上面的柳叶图案,便问那园丁:“为何上有天女仙鸟磅礴姿,下取孤片灰白柔弱眉?”
郑姓园丁下意识地用手把花盆上的柳叶图案一遮,像是破绽被现了一般,慌道:“公子眼光好是犀利,提点之处,小丁记下就是。”
我怕自己的话伤了他,就解释道:“却也不是不妥当,你在柳叶上画半云遮月,不是‘动静相和,更衬其美’了吗?”
郑姓园丁拱手道:“公子高见!”
听我说完这些,李季兰问:“后来呢?侍茶姑娘带你看这盆拿了‘万花赏’的一家书茶花是何用意?”
“难说。”
我摇了摇头,“我只晓得她不喜梅亭主,此番茶花之见,或是想借我之力让那曾经名噪一时的获赏名花再起生机吧?”
“那她直接把‘一家书’买下不就行了吗?”
李季兰一语中的,“反正陈府不缺宾客,也能给那茶花涨涨人气。”
我只怕在话题中多提了别的女子会让兰儿不高兴,就换了角度道:
“我看不出郑姓园丁对‘一家书’茶花的珍惜与喜欢,反倒是觉得他过于在意种花的陶盆。”
李季兰道:“泰沧亭给你我送来的茶花只是栽在普通的盆里,但是‘一家书’茶花怎么着都是拿过‘江南万花赏’的名花,用盆仔细些也能理解。”
“兰儿,这次去泰沧亭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串起了许多郑姓园丁跟护国镖局之间的联系,并蒂莲是一方面,茶花是另一方面。”
“茶花?”
李季兰一疑,又回想了一番,才确定道,“你没跟我说过这个相连点呀!”
“哦,是我疏忽了。”
我歉意道,“那是我听张继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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