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大昭的军队在大肆搜查,顺便也把财物美人一抢而空。
过去,他会对将士们过分的烧杀抢掠加以制止,可现在,他却没心情去管,也是用默认的态度,表达了他对夜凌的憎恶。
他想,若是沈天玑再不出现,只怕他当真要化作夜凌人口中的冷血恶魔了。
身后忽然想起马蹄声。
他回头一看,是常怀驱马追上了他。
这种时候,常怀向来知道不打扰他。
既然来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气喘吁吁,也顾不得行礼,“主子,有……有发现!”
当那只紫晶飘花手镯呈到他面前时,他心头骤然涨满了疯狂的喜悦!
甚至来不及听说这手镯的来历,只吩咐将贝家都关押起来。
他带着数十侍卫,朝沈天玑离去的方向寻去。
整片山林都被灯火照亮。
大昭军几乎是把每棵树都砍开来寻找,最开始搜到的竟然是赫连隐一行人。
大昭军早就将整座林子包围了,赫连隐终于还是没能撤出去。
被绑住的刹那,他忽然生出了类似于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他对夜凌,总算是问心无愧。
快到凌晨时,才搜到了沈天玑藏身的地方。
纳兰徵看到沈天玑窝在树丛中的身影时,心跳都静止了。
他的目光纠缠在那女子的身上,萦萦绕绕,重重叠叠,浓得化不开。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那个身影是他的魔障,是他内心永不退色的光华,亦是他冷血生命的救赎。
彼时,沈天玑正抱着一袋干粮在怀里,猫儿一般委屈地蜷缩在树丛里。
脸色蜡黄的伪装由于时间太久已经脱落不少,她自己大约还不知道。
流落在外这样久,沈天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警觉心。
当纳兰徵靠近这里时,她已经逐渐醒了过来。
眼睛尚带着泪痕,那是前半夜大哭一场的遗留。
没想到哭一场后,梦中就看见了纳兰徵!
她欣喜到有些不敢相信,连眨眼都不敢,就怕眼睛一眨,这人就消失了,然后嘲讽地告诉她,这只是梦而已。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他也看着她。
相交的眸光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浓郁和纠缠,什么军队,士兵,山峰,都不过是布景。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