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以为常,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贺征。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听到这鬼哭狼嚎都忍不住驻步往病房里瞧。
我无可奈何,贺征大小好歹也是个老板呢,为了给他留点老脸,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贺总,你伤口在左边,你捂的是右边。”
贺征一愣,低头看了看,似乎回过神来,连忙又把手放到左边,再强行挽尊道,“我这右边当时被那个人踹了一脚,没告诉你而已。”
我也懒得戳穿贺征老男人顽强不屈其实不值一毛钱的自尊心,笑了笑,最后还是推着贺征下楼了。
到楼下花园,贺征熟练的朝此时正在花园里晒太阳散步的那些病友问好,上到八十岁大爷,下到五岁小孩,就没有贺征不认识的。
果然,贺征就是个交际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贺征是来医院交朋友的呢。
“发什么呆,给。”
正想着,贺征转身递给我一花花绿绿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这才看清楚,那是个彩虹纹的棒棒糖。
“哪来的?”
“我长得帅,魅力太大,刚才一小姑娘塞我手上的。”
贺征略微有些羞涩的道。
“哦,这个小姑娘五岁还是八岁?”
我面无表情的戳穿了贺征。
贺征脸上羞涩戛然而止,最后,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没好气的道,“四岁。”
“看来贺总的魅力只对四岁小孩管用啊。”
我忍不住感慨。
“就你了不起咯,狗看到你都调头走。”
贺征哼哼几声。
“我又不像贺总你,狗见了还要往前凑闻一闻。”
“周闲,不是,你骂我是屎是吧?”
看着一脸猪肝色的贺征,我心情格外愉快。
贺征真的一朵老交际花,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好朋友,其实就是一对六七十的老夫妇,聊起来那叫一个兴起。
他们从当年年轻时候的白手起家,一起聊到婚姻生活,聊的东西很琐碎,但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很平静。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舒服,耳边是那对忘年之交温和的谈话声。
我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不知不觉的就眯上了眼。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眼前只剩下一缕成线的阳光,我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