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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苏辞冰睡下了,繁枝替她放下帐子划了消息,她犹在思量:这个林国公家的三公子是个什么人物?竟能和那人媲美。
想来世间男子皆薄幸,连萧离这般曾和我生死与共的人都……那还有何人可托?倒不如找个僻静处自立为庵堂,常伴着青灯古佛还要好些,也不会再因哪个伤了情。
只是到时苏太太和苏老爷必是不愿由她这般行事的,想及此,苏辞冰又更添了层忧思,她抚着心口蹙眉暗叹道:“罢了罢了,这都还是远些的事儿,还是先瞧瞧这何秋娘到底是甚来路。
她原是母亲寻来教我刺绣的,也不好就将她赶出苏府。
要是称病不再学刺绣也将她打发不出去,她若心怀歹心,还是会害了旁人。
倒不如早些儿揪出她的错处,将她打发了事。”
想着想着,她便错过了困头,再睡不着的,便只身披衣起来,点燃了一盏明晃晃的油灯,用灯罩罩了,将墙上挂着的五弦琴取下放在琴桌上,自家抚了一首《碧涧流泉》,方才回床上躺下闭目养神儿。
第二日苏辞冰便有些懒懒的,去和苏太太请了安回来也只坐在窗台边儿出神。
过了晌午又歇了会子,幽梦边打起帘子进门笑回道:“姑娘,何秋娘已到了外间儿等着了。”
正是:前情已逝犹挂念,一身娇病会新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明修栈道美人聚会
话说幽梦进来回说何秋娘在外间儿等着时,苏辞冰正在窗台边儿出神。
她听见幽梦的话,才转身缓步走出内房,由幽梦扶着在外间儿靠近何秋娘的椅子上坐了。
这厢何秋娘一见苏辞冰的容貌气度,颇有些惊叹:本是倾国倾城的貌,更兼多愁多病的身。
琼鼻樱口,肤若细瓷。
应疑是画中洛神入凡尘,实则是闺中小姐颜如玉。
难得的是双眸清亮含秋波,还有那绛唇微扬蕴浅笑。
繁枝立在苏辞冰身后,见何秋娘眼睛都看直了,便笑着出声儿提点她:“听说何姐姐的绣活儿极好,改日我们要有甚不会的,还要去劳烦何姐姐。”
何秋娘闻言便回神儿笑道:“这是哪里的话。
若是繁枝姑娘喜欢只管来问我便是,秋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日在正房本该见过姑娘,只是当时畏惧老爷太太的威严不敢抬头,今日一见才知晓何谓仙子落凡尘,故而一时看呆了,还望姑娘恕罪。”
苏辞冰轻点螓首道:“闲话少叙。
还是先讲说刺绣罢。”
话音刚落,繁枝和画屏便将针线绢布绷子剪子等物拿来在二人中间的小几放下了。
何秋娘听见苏辞冰若冬泉濯石一般的声音,心上便冷了一冷。
原来这苏太太将将见到她时,她便凭借一身儿的好气度、好伶俐口齿、好绣活儿得了苏太太的喜欢,才将她带将回苏府。
苏太太曾轻执着她的手笑道:“刺绣倒还在其次,我看你是个会说笑凑趣的,我们家的姑娘从小儿就多病多灾的,不曾得一天快活,哪里又要她学这些个劳心费力的事!
你多说些趣事儿哄她得些开心就什么都有了。”
如今听见苏辞冰说话,果然有些儿不大愿和人说笑的意思。
将才她那些话儿,若是别家的姑娘们听了必是高兴的,这苏辞冰听了面上却仍旧是淡淡的。
是以为着不叫苏辞冰不喜欢,她也不曾扯些别的,只是讲些刺绣的针法等,又自家绣了几针把苏辞冰看,叫她跟着学。
这样一来,二人难免靠得近些,一时间苏辞冰细白如玉的脖颈越发衬得她的脸如画儿一般,叫人心折。
何秋娘眼见得苏辞冰这般好看的模样,却不曾再出声儿夸赞,只是笑问道:“婢子见姑娘的闺房里好大的书架,上面儿好些书,便想起一桩故事来,不知姑娘可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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