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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有些仓促,但是已经不能再等了,她不能在等什么“时机成熟”
,费樾辛从来不是一个有耐性的女人。
她走进花房,花房温暖湿润的气息,让她觉得呆在空调里真是傻透了,封闭又干燥,而这里虽然比不上家里暖和,但是却有让人的头脑一阵清醒的感觉。
白色玫瑰无声地盛开,傍晚金色的阳光落下来,镀上了一层精致怀旧的色泽,像她以前看过的一部老旧的纪录片,内容模糊,却印象深刻。
花房不大,但是因为植物栽种地密集,她一下子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是却能听到琴声。
费家在上流社会向来被称为“土豪”
,主要是因为费樾辛虽然有手腕,有行动力,甚至在某些方面超人一等,但是对艺术、精致的上流社会的生活一窍不通,所以一直没有摆脱“土豪”
的称号,离“新贵”
还有遥远的一段距离。
这是一首流畅的钢琴曲,并没有什么磅礴的气势,倒有种愉悦的情绪,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的感觉。
听说雷家的次子是一位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呃,世界级,费樾辛有些忿忿地想,什么好事都让雷家摊去了,到他们费家,就剩下“土豪”
了,上天什么时候公平过呀。
但是看到的景象有些意外——当然,不是费澜在弹,如果是她游手好闲的弟弟在弹的话,早就不是“有些意外”
了,弹琴的是雷修。
他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将一件毫无生命的死物弹奏出如此动听的音乐,那种愉悦的感觉被浸透进了他所弹奏每一个音符。
雷修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通常有些面无表情,而现在,他的目光温柔,嘴角带着一种惬意的弧度,好像现在的寒流的方向根本没经过他家。
艺术家这种东西,对费樾辛来说,既不是能够救她一名的利刃,也不是能号令别人的圣旨,更不是银行里的存款,它在寒冷的时候无法给予温暖,在饥饿的时候无法给予饱腹,就像之前人心惶惶的“世界末日”
,她从不觉得那种东西在末日还会有存在的必要。
但是只是这一会儿,这首钢琴曲,将她暂时从那些糟心事里给拯救了出来。
对方修长的手指按在琴键上的时候,就像按在她的心上,带着一种稳定力量,直指人心最光明的一面。
而她的弟弟又牵引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见过弟弟无数次这样懒洋洋的样子,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有个艺术家在旁边的衬托关系,连他也显得……优雅了很多。
她扯扯嘴角,她弟弟还从来没跟这么高端的词搭上过关系。
费澜正躺在钢琴旁边的沙发里,厚重的羽绒服被他放在一边,穿着毛衣的样子让人想起了某种慵懒的猫科动物。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大概是经济史一类的书籍,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文艺青年。
“不对,这里处理地不够好,”
那名文艺青年忽然说,他所坐的沙发就在钢琴边,他伸过手,用书本轻轻地敲了敲琴架,“这边转过来的话有点快,你可是试着加几个小节,缓解一下。”
“这里吗?”
艺术家将刚才的一段重新弹了一遍,“还真的是。”
费樾辛冷笑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反正她没听出什么来,更何况,为什么是费澜在那里提意见。
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所以她很快屏蔽掉这种奇怪的和谐情况。
那种下一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加奇怪的事情的感觉,让她很快做出了一个打断他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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