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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是见过郁渊几面,与郁渊较为熟悉,却并不能说了解郁渊。
要完全了解一个人,其实相当困难,你所听到的。
甚至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这是她在这两日查案过程中,所明白的一个道理。
她无法预测郁渊的行为。
方灵轻道:“我听说郁渊的武功很高,和你比怎么样?万一他要保护他的儿子,杀你灭口,你打得过他吗?”
之所以有此问题,也是为了推算之后的行动究竟会有多危险。
方灵轻习惯如此,做每件事之前,都先算一算它有几分危险,成功后又能收到几分回报。
譬如前夜营救常三步的计划,她便算过:常三步在屏翳堂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若不救他,会失了人心;而危兰与自己年纪差不多,武功大概也与自己持平,纵然她察觉出自己身份,与她打一场也是不怕的。
那么常三步就当然要救。
可若有一件事,危险大于回报,她则不太愿意去做。
只听危兰道:“他比我多练了三十年的功夫,武功自然要比我强。
不过……现在也并不能确定凶手便是郁思,更不能确定郁渊是否会阻拦我的行动,我不想恶意揣测于他。
但你说的情况,若真的发生——”
她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断然决然,毫无回转余地:“那我也当尽力而为。”
方灵轻目不转睛端详着她,道:“我还一直不曾问过你,你这么努力查这件案子,是想当烈文堂主吗?”
危兰摇首道:“从前我只是觉得,行侠仗义是我的本分。”
正如出身书香世家的男子,自幼就被长辈们教导要读书上进,早日登科及第,进入仕途为官,光宗耀祖——这就是他们的本分。
“行侠仗义”
则就是武林世家子弟的本分。
然而她此时停顿微时,却又接着道:“可是,现在我是想,为郁无言讨一个公道。”
方灵轻道:“有危险,你也觉得值?”
危兰道:“值。”
方灵轻笑道:“我觉得不是太值。
但你之前说,值与不值,不在别人怎么看,只在自己怎么想。
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啦。
而我嘛,帮你几个忙,交你一个朋友,我倒是觉得挺值的。”
危兰又笑了。
每当她彻底舒展眉眼,真正开怀一笑的时候,便宛如风吹散烟雾,原本雾中朦胧的花儿终于露出她明艳的颜色。
她郑重道:“谢谢。”
两人付了酒钱,离开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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