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半夜文笙被噩梦惊醒后再难入眠。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讷讷地发呆,摸着身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突然怅然起来。
半夜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对于二十多岁的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到三十岁时还是如此,心里难免会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或者,这就是他余生的写照。
他很自怜地想到,到了五十岁以后如果出点心脏问题或者血压升高什么的,可能就此独自一睡不醒也没人知道。
在文笙还年轻时,他不是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如果玩累了,就找个女人结婚。
毕竟他认识的大多数同类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但他主持过几场婚礼之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时候,婚礼上为了搞气氛,有个回顾新郎新娘从小成长历程的环节,用精心制作的VCR把主角的成长历程从头回放一边,以此来告诉看客们,父母养育这两只是多么的不容易。
其煽情程度,往往让观者泪盈于睫。
文笙看着一个一个父亲把自己女儿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他终于开始意识到,他无法把任何一个女人当成简单的个体。
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她,她,或者她,其实也是某人的女儿,某人的姐妹,某些人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的一位。
她的幸福,系住了一干人的牵挂。
文笙自问,他活了这么大,还没遇到过任何一个女人,面目可憎到了让他非得用一个弥天大谎毁灭其终生幸福的地步。
文笙对那些结了婚的GAY谈不上鄙夷,但结了婚还出来乱搞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娶了妻,就该对她负责不是吗?“忠诚”
两个字应该被摆在最低标准线上。
事实上,如果是纯GAY,结婚以后大部分都会搞婚外情。
他不禁想到秦晋呢,秦晋的婚姻又是怎样的呢?
他又想起魏竟成跟他说的秦晋长久以来是一个人,魏竟成虽然有时不大靠谱,但还从没对他说过假话,不能说的,魏竟成会选择干脆不说,文笙觉得他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因此,文笙把秦晋的婚姻状况定义到了离异一类。
作为一个专业主持,文笙的思维是发散性的。
长夜漫漫清冷寂寥什么的太有利于思考,这个时候不让他那根人文关怀的神经犯抽就太不人道了。
他由同妻的悲惨现状,演变到从根源上找原因,然后想到社会压力和民俗传统把同性恋们逼迫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地步。
他很悲悯地想了一会本国同性恋们的整体现状,在与某些剥夺同性恋者生存权的国家进行比较之后,很知足地想到,本国的现状就算不错了,究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后他的思维光速地飞到了那些伊斯兰国家,他听说在那些国家,法律甚至是不允许非亲关系的同性单独待在一个房间的。
对此,他颇具人文关怀地深表同情。
他不知道那些国家的GAY们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解决欲望,是不是最后会被逼迫到只有乱伦这一条路,父子兄弟什么的,啧!
也多亏他能想,他短暂的自怜情绪终于在思维跑题十万八千里之后彻底风化掉了。
2007十一月下旬婚嫁吉日密集。
公司的活一下子多了起来,人手不够用时,文笙请了好几个外援,外加屡次亲自上阵才能勉强应付。
以N城的民俗来说,婚礼的正仪通常在晚餐。
因此,需要亲自充当司仪时,文笙通常会回得很晚。
神经紧绷一天后,回到家几乎是沾到任何卧具就再也爬不起来,根本没有精力理会秦晋的老二满意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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