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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傅湛脸上却是一副轻松模样,“阿清她已经回来了,现在人就在冀州呢。”
傅瑶呆若木鸡,莫非女子的心竟善变至此,赫连清匆匆回了娘家,又匆匆跑回夫家了?
傅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阿清她……有了身子。”
傅瑶恍然大悟。
有了这个孩子,就算北蕃那边也不好将她留住,毕竟它身体里还流着大历的血。
赫连清就更不消说了,女子有时候将孩子看得比丈夫还重要,更别说北蕃如今乱成一团,绝不利于她安心养胎。
傅瑶默然片刻,抬头朝他笑道:“那就先恭喜哥哥了。”
无论如何,生活总是得继续。
但愿赫连清做了母亲能比以前明白些,无论她来自大历抑或北蕃,她都是傅湛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少些思虑,日子才不会太辛苦。
傅湛含笑领受她这一份祝福,仍旧弓着背低着头,装成一副小太监的模样出去。
秋竹端着一盅红枣雪耳羹进来,望了望窗外疑惑说道:“方才那内侍瞧着眼熟,小姐认识他吗?”
“那是大哥。”
傅瑶淡淡说道。
秋竹险些将食物摔下来,“大公子进宫来了?”
傅瑶接过那盏羹汤,从前觉得它气味普通,今日却觉得异常甘美,令人闻之欲醉。
她浅浅笑道:“哥哥是来告诉我,殿下打了胜仗,就快回京了。”
此刻她满脑子之中,就独有一个元祯,旁的什么都装不下。
至于傅湛快要做父亲这件事,当然也被她抛诸脑后了。
秋竹瞧着她一脸幸福,就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不便打扰,只能小声嘀咕道:“大公子什么时候净身做太监了呢?”
傅瑶正含着的一口汤险些喷出来,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这丫头好似比她还傻?
*
自从知道元祯快要回来的消息,傅瑶就日盼夜盼,恨不得时间加速流动,三天变作一天才好。
她命人将院门打开,每日站在廊下翘首以盼,指望元祯回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
她又想着,谁知道元祯白天回来还是晚上回来,怕他进门的时候自己已睡着了,因此每晚燃烛到深夜,强打起精神候着,秋竹等苦劝也不听,结果往往是傅瑶趴在桌上睡熟了,她们几个才合力将人抬上床去。
如此也过去了十来日,东宫的宫人起先还和她一样有劲,可惜久等不至,渐渐便松懈下来。
独有傅瑶展现出了极强的耐心,每日坚守着那一方固有的阵地——烛台边上。
仿佛那赤红的蜡烛里住着一个精灵,每日向她祷告便能心想事成。
这一晚到了宵禁时分,傅瑶还是耿耿不寐,秋竹等着都觉得困了,打了个呵欠道:“小姐,您还是上床睡觉吧,都这么晚了,殿下他不会回来了。”
傅瑶有些痴缠的道:“说不定他已经进了宫门,正在朝这边走呢?”
哪会有这样的巧合?秋竹觉得很无语,正欲深劝,忽见那蜡烛哔啵一声,竟然爆出了一朵极大的烛花来。
傅瑶喜道:“灯花爆,喜事到,看来殿下要回来了。”
那也不会是在今夜。
秋竹瞟了她一眼,不便打消自家小姐的热情,只好陪她一起候着。
夜渐深,有孕在身的人毕竟容易发困,傅瑶虽有心守候,头还是一下一下的点着,显见得困意渐渐上来,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看样子不出一刻钟就会睡着。
秋竹想着,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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