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铮”
字,一张不少。
是他。
是他。
是他。
五
我不记得我是几点睡着的,辗转了大半夜是肯定的。
这一觉我睡得很神奇,睡得翻来覆去,总觉得梦里有人举着一束光狠狠地照射着我,像要把我射穿,让我无可遁形。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儿,我终于醒过来。
睁开眼,阳光刺进来,原来是太阳公公在狠狠照耀我。
其实我是被我妈叫起来吃饭的,今儿个周六。
我看看表,已经临近中午,饭吃得八分饱,去洗漱,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化妆。
我凝视镜子里这张脸,试图想象我若是个男的,对她兴致大否?答案是,否。
于是翻出瓶瓶罐罐盒盒,一通涂抹描刷,再问一次,兴致大否?答案是,否。
垂头丧气,总结到:戴着离异头冠的女人,脸再标致,都让人倒胃口。
开水阀,挤卸妆蜜,哗哗洗掉,不费心了,套了条连衣裙,出门。
七月走京城,七步必流汗。
这种天儿我从不正午流连在外,可这人,我推拒不得,也无从推拒,因为我没他电话。
我越来越确定他会使魔力,而且是远程遥控的那种:五分钟的路,我走得两腿直打漂儿,心脏咣咣撞胸口。
未见其人,先着其魔。
.
他比我先到。
远远地,就见他坐在台阶一侧,目光直投在地上,后脑勺绕着耳塞,不知道是在他的乐界里神游,还是在对我远程发功。
摩托站在离他不远处,破黑破黑的,和白衣战士形成鲜明对比。
我一步步逼近,他没反应。
突发奇想,要不要玩下捂眼睛的幼稚游戏?玩吧,既缓解我紧张,也能活跃活跃气氛。
我绕到他身后,弓下身子,双手盖了上去。
我等着他的反应。
他动都不动。
好久。
还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该进该退了,神智也瞬间恍惚起来,又是那气息,我认得:那个下午,我的脸抵在他背上,鼻尖蹭着他的衣服。
这样敌不动我不动的僵持中,我突然意识到,他不动声色地改了规则,现在游戏已经由“猜猜我是谁”
变为“看看谁先动”
。
可我撑不了多久,这大热天的,还是正午,大太阳下,我保持着一个如此耗力的90度鞠躬姿势。
认输,还是逞强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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