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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中有个小妹,从前旁的孩子都有玩具,她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便学了做这些小玩意哄她……”
容锦拔了两根狗尾巴草,不多时又编了只兔子出来,有意无意地讲着旧事,与商陆闲谈。
只是还没等她更进一步,苏婆婆便遣商陆去办事了。
容锦手上还沾着尘土,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
她听着话音,竟是沈裕来别院了,仿佛是旧疾复发,故而苏嬷嬷令商陆回沈府取药酒。
一提到沈裕的病,商陆立时将旁的都抛下了,急匆匆地离开。
苏婆婆看向低眉顺眼的容锦,略一犹豫,叹道:“你随我来吧。”
这八成是要去见沈裕,容锦愣了下,才跟了上去。
她能游刃有余地同商陆相处,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裕,一路上难免忐忑,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这别院。
沈裕的住处在一片竹林中,容锦只觉着晕头转向,紧跟着苏婆婆拐了几个弯,才终于见着了院门。
此处看起来幽静又冷静,院中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倒是站了两个带着兵刃的侍卫。
尚未进门,便先听到一连串的抱怨。
“沈公子,沈相,您若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纵然是华佗在世,怕是也要无能为力了。”
那人仿佛全然不怕沈裕,自顾自道,“这行医的,最怕的就是像您这样的病人,好不容易调理得好了些,结果转眼就能前功尽弃。”
“若不是祖父在宫中轮值,实在不得空,我是决计不来的。”
容锦放轻了脚步,进门后,认出了那位仍在念叨的大夫——荀朔。
荀家世代行医,久负盛名,如今朝中那位太医令便是荀家老爷子。
可荀朔这个人生性不喜拘束,故而未曾入太医署,而是接手了自家的医馆。
他医术精湛,最难得的是心肠好,遇着生计艰难的穷苦人家,减免诊金是常有的事,故而在百姓之中风评极好。
这些年,容锦去过几回,也算是有过来往。
荀朔半蹲在沈裕身前,按在他膝上的手缓缓挪动,但不管再怎么尝试,都没见着沈裕的神情中流露出半点痛楚,只能问道:“此处疼吗?”
沈裕支着额,微微颔首。
除了面色愈发苍白了些,他与平素没什么两样,仿佛只是擦破皮的小伤而已。
“真不知道您是天生对疼痛迟钝,还是格外能忍,若是换了寻常人,此时怕是早就疼得呼天喊地了。”
又试了几个穴位后,荀朔又是气又是无奈,摆了摆手道,“先施针看看。”
苏婆婆听得忧色愈重,欲言又止。
容锦不了解沈裕的伤,但看出来他不是听话的病患,还是那种说也不听、屡教不改的。
她没资格、也不敢对此置喙,只默默沏了茶。
荀朔得了消息后紧赶慢赶到此处,心浮气躁,一口气灌了半盏茶,转眼见着沈裕竟自己站起身,情急之下话还没说出口,先被呛得咳嗽起来。
容锦也看得一惊,生怕沈裕会站不稳,下意识靠近了些,但在触及沈裕那淡淡的目光后,又立时停住了。
沈裕这个人远看觉着儒雅温润,但靠的越近,也就越叫人觉得疏冷。
“伤腿并没用力。”
沈裕实在也烦了荀朔的念叨,在他开口指责之前堵了回去,反问道,“还是你打算在此处施针?”
荀朔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平生最不耐烦那些不遵医嘱的病人,若不是知晓沈裕这伤从何而来,决计没那个耐性为他断断续续地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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