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声道:“谋逆是何等大罪?!
先帝开恩,并未诛连九族,他严氏一门,仅严维正一家被诛,已是天大的恩赐。”
我心中一动,又问道:“我父亲与严维正有八拜之交,都未曾受到半分牵连?”
皇帝一愣,目光闪动,却是叹道:“阮修之与他私交虽笃,但并未参与谋反之事。
先帝怎么会不问是非,一概论罪?”
我沉下了眼,心中惊疑难定。
先帝何以得知阮修之定然没有参与谋反之事?如果真如皇帝所言,阮修之与严维正私交甚笃,那严维正筹谋这等大事,阮修之怎么可能毫无知觉?除非……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想冲进我的脑子里,却把我自己吓了一跳,胸口猛烈跳个不停,惊得喘不过气来。
抬眼又去看皇帝,他低头凝神,正在沉思。
当下小心道:“皇上!
臣妾对此案只是有些好奇,并无其他。
严维正与父亲有八拜之交,父亲与臣妾都不想他冤屈枉死。
所以……”
皇帝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道:“你来问案,是阮修之的意思?”
旋即又沉下眼来,道:“璃儿,此案其中曲折,天下间你父亲最为清楚,你大可不必再来探问于朕!”
我见他神色不定,心中已有了三分肯定,手却抑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我的猜想属实,那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布下如此多的机关陷井,就为了谋夺权位?为什么?难道在他的眼里,人的情感、生命、信义,都远远及不上一点点权位所带来的诱惑?
当下心中巨痛,抓紧了被子说不出话。
皇帝见状却只是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抚上我的肩,正要说话,却突然听人在门外道:“启禀皇上,明南王求见!”
我微微一愣,回过神来。
皇帝已走到屏风跟前,说道:“传!”
不一会便见阮心瑜与东方汐一起走了进来,二人见过皇帝,阮心瑜才走到我床前坐下,只听东方汐道:“皇上,既然王妃已醒,臣想将她接回王府静养。”
皇帝一愣,却向阮心瑜看去,阮心瑜复又向我看来,淡淡道:“璃儿刚刚才醒,身子还弱。
依本宫看,还在是宫中静养几日,好些了再回王府吧。”
东方汐道:“回皇后娘娘,宫中虽然样样都好,但毕竟不比府中熟悉自在。
况且皇上、娘娘诸事繁忙,恐怕也无空闲照料王妃。
还是让臣接她回王府,派专人照料,好得快些。
况且……”
阮心瑜道:“况且什么?”
东方汐道:“况且留她一人在宫中,臣看不到她……总有些不放心。
请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