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钦听了此话忙道。
“如此,小侄就不打扰了,这就寻了我四哥回去。”
窦柏洲已被陈家父子高贵的品格所折服,觉得自己姑太此举简直是太不该了。
“七弟何急?在家里用了饭再走。”
陈彻也热情地劝道。
陈老太太还在装病,窦柏洲怎好意思留下,陈家父子便不好再留,只得将人送走。
三人又回到书房,陈钦终于现了真表情,一脸苦恼地坐回太师椅里,长出一口气。
“父亲,祖母那里其实是为了……”
陈彻瞅着陈钦的脸色小心问道。
“已晓得了,你母亲已来说过。”
陈钦心烦地将桌上的镇纸往里推了推,皱眉道:“银子是小事,官声是大事。”
陈彻听了此话,自是晓得陈钦的顾虑。
陈钦的位置油水颇丰,多少人惦记着,无事时,有些人还能搅起千层浪,更何况真的花这么一大笔银子添置一套陪葬品。
银子是哪里来的?言官们的口水能淹死陈钦。
陈钦倒不心疼银子,平日里搭在陈老太太娘家窦家上的银子,也不在少数,只是此番若是给言官们落了口实,自己可就愈发被动了。
“小六,方才你是最后陪着你祖母的,你可瞧出来你祖母到底是何心思?此事是否还有转旋余地?”
陈钦叹了口气,问向一直站着不语的女儿。
“祖母一心想着那套玉塞,想来是信极了大太太侄子的话,心心念念要寻一套,说是死了能瞑目了。”
初容说这话时一脸的镇定,丝毫没有初次陷害人时的慌张。
“女儿看,祖母心意已决,若是因这事气到了,或是不吃饭闹病,爹,此事可就大了。”
陈彻低着头,斜瞥了眼初容,不准备接话。
陈钦想了半晌,眉头更紧,心道若是陈老太太真的饿病了死了,自己就得丁忧,比被言官弹劾更加不利。
想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心,释然开口道:“如此,不得不……”
“父亲莫急,女儿倒有法子,解了父亲的难处。”
初容等了许久,就等陈钦走投无路时才开口。
陈钦一愣,抬头看去,一脸的不解。
陈彻也一愣,侧头看向初容,正要开口,便听初容说:“父亲,女儿听马家表哥说了,那套玉塞得个三四千两。
不如,这银子女儿出了,私下里叫马家表哥以马家名义送来,父亲就不会被言官盯上了。”
陈钦和陈彻听了此话,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但爷俩到底是聪明人,立时便明白了初容的意思。
心下思量了再三,陈钦既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忍说道:“那都是你娘的嫁妆,都是要给了你的。”
“能为父亲解忧,莫说几千两银子,便是再多也是值得。”
初容一脸乖巧上前,拉住陈钦的袖子说:“女子在家从夫,即便出嫁了也是靠着娘家的扶持过活的。
若是爹爹和哥哥有难,女儿有再多的银子都守不住,女儿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女儿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法子牢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