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伏在地上,直哭得肝肠寸断,五内俱裂。
蓦听得后面有脚步声,她缓缓站起来,回过身去,但见圆仪莲步轻移,聘聘婷婷地走了过来,她清秀整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悠悠收了泪,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曾经的生死之交、金兰结义为什么若梦幻泡影般不可牢靠?当初的相识相知,她们是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孩,是什么促使一夕之间闺蜜反目、恩义全断?
思绪纷飞间,圆仪已来到近前。
悠悠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曾经只有你一个朋友,你是我的唯一,我那么爱你,挖心挖肺,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王剑负心是事实,他移情别恋,另结新欢,这都是事实,我不过是把一个事实真相告诉你,你不去怨恨王剑,反倒怨恨我,我作为你的朋友,难道不应该让你明了真相,而要让你堕入谎言的魔障?我不明白其间的道理……”
悠悠说话间,微微摇头,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圆仪的笑容掩去,换上一脸落魄和凄惶的神色,却没有开口回答只言片语。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我好冤,对不对?你也知道自己的迁怒太过牵强,所以才这般无言以对,对不对?”
悠悠追问。
圆仪却一凛,决绝道:“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何须多言?”
“成王败寇,你应该得意才对,为什么却不见你扬眉吐气?”
悠悠哀戚地笑,“昔日的恋情终没有辜负你,在关键时刻,王剑帮了你,也不枉你当初对他的痴恋,只是,你现在既已为公子的人,还请你善待公子。”
悠悠落寞地笑着,便要离去。
圆仪喊住她,“悠悠——”
悠悠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圆仪,她不想看见曾经她交付真心的一张脸却是这样恶毒算计的心肠,只听圆仪颤声道:“公子是我夫君,我自然会善待他,何必你操心?”
悠悠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悠悠毅然决然的背影消失在如意轩门口,圆仪就跌坐到椅子上,檀木花椅上包着绒垫,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整个身子都如坠冰窟。
不知何时,赵士程走了进来,他笑意盈盈,春风拂面般,执起圆仪的手,关切道:“圆仪,你手怎么这么冰凉?”
公子的温柔像一张网,盖下来,将圆仪围了个严严实实。
她看着公子纯净的笑靥,心终于安了安,她对悠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她失却了友情,但是赢得了公子。
“公子……”
圆仪轻唤一声赵士程,便软软靠在赵士程怀里,她只听见公子均匀有力的心跳,却看不见公子受伤的眼神。
她沉浸在赵士程温暖踏实的怀抱里,心有戚戚焉。
相比王剑,这才是她的依靠和港湾,只可惜她驶进这片港湾之时已是一只经历了风雨摧残的破败小舟,若她不曾和王剑有那一段过往该有多好?此时此刻,她不能不恨自己当初的傻与天真,为什么听不进唐诚的劝?为什么听不进唐婉的劝?为什么会沉迷于王剑的温柔陷阱不可自拔?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想来再美的爱情也不过是一道迷眼的魔障。
而每一个人要为旧罪负责,因果报应,冥冥威严,她落得恐难再孕的下场,便是对年少轻狂最好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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