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北方将星起,却大利南方?这是何故?难不成……”
“如今朝廷偏安江南,不思故土,自二十年前飞将军冤死狱中,南安哪里还有什么名将。”
另一灰袍老者却是嗤笑一声,说道:“将星主北,莫不是北燕又出了什么名将,要南下灭了大安?或许当真要掀了这窝子腐蠹,才能重头来过……”
青袍老人摇摇头,“延坪此言差矣,君不见昔日衣冠南渡,斯文扫地,五胡乱华之时,天下生灵涂炭,何来一地偏安?北燕如今虽开了科举,亦以五经取仕,然骨子里仍是胡人蛮血,若是一朝得势,只怕又是一场浩劫啊!”
灰袍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拂乱了棋局,“那又如何?老夫既已归隐,天下……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那你当初又何必去信痛骂楚青州?”
青袍老人乜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听闻老楚一去,楚家就乱了,他那个孙子如今也不知沦落何方,都是你那封信造的孽啊!”
灰袍老者面色一黯,遥望北方,却不肯认错,“乱世方出英豪,楚青州委身事敌,他做得,我还骂不得了吗?我已修书与梅鞍,让他设法去青州找人,那孩子……可惜了!”
两人相对长叹一声,都没了再下棋饮酒的心情。
故人已去,江山残破,大敌将至,虽有人沉醉歌舞升平之中,亦有人心怀故土,长夜难眠。
“走水了!
走水了!”
“咣咣咣!”
人声锣声混杂在一起,连着远处孩童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一起传入耿九尘的耳中,将他从梦中惊醒。
霍然起身时,才发现怀中还抱着一人,他毫不犹豫地扯起床单,把楚逸三两下绑在自己的后背上背好,这才拎起就放在床边的鸣鸿刀正要冲出房门时,忽地停下了脚步,隔着门窗他都能感受到外面的热气和火光,看着似乎很远,可感觉却十分危险。
那种危险,不是来自于火,而是来自于未知的……人!
“九哥!”
楚逸迷迷糊糊地醒来,伏在他肩头,揉着眼睛问道:“九哥要带十一去哪儿?”
“嘘——”
耿九尘拍拍他的手,冲他做了个“噤声”
的手势,楚逸立刻用双手捂着嘴,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地抄起了床上的枕头,用被子卷了卷,裹成个巨大的包袱,走到门口,一脚将门踹开,把那包袱扔了出去。
“嗖嗖嗖!”
一片箭雨带着火光直射过来,瞬间将那巨大的包袱射得犹如刺猬一般,只是那些人刚射完箭,已看清楚了“冲”
出来的并非耿九尘,顿时大叫一声“中计”
,从四面围墙上跳进院来。
不料那刺猬般的包袱却突然炸开,扎在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箭支倒飞出去,犹如天女散花,比他们用强弓射出来的速度更快、更狠、更准。
原来耿九尘在扔出包袱的同时,自己也背着楚逸揉身跃出,正正好被那包袱遮挡着,一见那些人露面,顿时杀气迸现,出手毫不留情。
这个时候,对敌人手下留情,就等于引刀自戳。
“啊——”
周围的伏兵一阵惨叫,谁也没想到,连吃了几天加料饭菜的耿九尘,到了这个时候,不但没睡死过去,竟然还能如此厉害。
“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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