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个东西,她是懒得碰了,却也要承认它是有趣儿的。
它能让人奋不顾身、让人关心则乱,还能让人变傻。
她不禁笑了声“阿诗与沈的婚事,旁人信就罢了,你怎的也信本宫一开始便与你说明白了。”
“臣不是信了。”
卫禀摇着头,“臣是觉得阿诗若嫁与沈大人为妻,日后或许”
“或许能过得挺好”
顾清霜嗤笑,“可沈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娶一个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的姑娘过门”
她说完,就将那叠房契地契丢回了木箱里“你的东西你好好留着。
等事情了了,当聘礼给阿诗不是更好”
“娘娘”
卫禀一怔,忽而惶恐,“娘娘,不行,阿诗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臣臣却是”
可顾清霜已提步向门外走去,他因伤无法去追,说不完的话只能咽回去。
顾清霜走出他的院门,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复杂难言。
她一时也辨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
她会成全阿诗与卫禀,虽是因为阿诗愿意,她盼阿诗过得顺心。
可私心里,他们都瞧不着的地方,她总归是存了几分自私的庆幸。
――她庆幸阿诗与卫禀的这份感情,庆幸阿诗愿意与卫禀结亲。
因为如此一来,她身边的掌事宫女与宦官便拴得死死的了。
阿诗又是与她最亲近的那个人,日后为着阿诗,卫禀也断不能再惹出什么事来。
宫中嫔妃都盼着身边的宫人能可靠,现下来,难有比她身边这两个更可靠的了。
可这于阿诗而言,当真好么
她不知道。
这份复杂的心思纠缠了顾清霜好几日。
诚然,她早已自认为扔下一颗良心不要了,可阿诗不一样,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想为阿诗全心全意打算的。
目下的这番安排便令她愧疚自责,好在阿诗闻讯后实实在在地开心起来,得了空就要去探望卫禀,一针一线地为自己绣起了婚服,沉浸幸福的样子让顾清霜心中略感安慰。
过了约莫月余,在卫禀勉强能由人掺着下床了的时候,托柳家办的事有了回音。
一是给阿诗和卫禀在京中挑的宅子置办好了,虽然二人都在宫中,一年到头都回去不了几日,柳夫人依旧亲自操办着,挑了处风水极佳的宅院来。
一应下人也都直接备齐,都是身家性命全拿捏在柳家手中的人――他们去卫禀和阿诗府中当差,父母或是兄弟姐妹却在柳府里头。
二是平康坊那边,柳家也多多少少摸到了些线索。
事情初发之时她不敢托柳家去查平康坊是因怕打草惊蛇害了阿诗,但眼下禁军已轰轰烈烈查了起来,她又已有解那丹红散之瘾的药方在手,托柳家趁乱摸上一二,便也不必有什么担心了。
于是柳家便告诉她,将兰馨迈进福瑞园的人牙子坊间称一声连婆。
他们又抓了连婆逼问,那连婆虽至死都没敢供出是谁把兰馨交到了她手中,却供出了一个接到兰馨的日子。
――那日子,和顾清霜有孕之时宁贵人害她嫁祸晴贵人的事只差不到半个月。
打听到这些,顾清霜心中就明朗了几分。
眼下的事虽出得突然,但终究不是毫无道理了。
宫中诸事,总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便又去见了皇后,神情恭顺地将这些一一说与皇后听。
皇后听罢思量了片刻,露出赞许之情“去查那人牙子,本宫倒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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