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哀叹“何老板是精细人,我何尝愿意打这经过啊。
终日站在市门西,此是贫不归。”
后两句竟然是唱出来的。
何锦生闷闷的揣着手坐着发愣,送走赵老板杨掌柜的回头给他热了壶酒“天凉了,你也暖暖身子,我让人预备点心。”
何锦生点头,示意他也坐下,两人头碰着头窃窃私语,到底也没商量出什么对策,只是一致觉得这当中必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
何锦生抓心挠肝的难受,掌柜的不由得与他一起吃酒破说,说到两人的情谊,杨掌柜的再吐心声“你这性子我早就要说,总这样闹是不行的。
梅秀的事我看掀篇过去算了,去年你在那里大闹其实大可不必,我看鄢少爷的意思还是很亲厚的,你要灌他鸦片吃,鄢少爷也只是笑着任你胡作非为,你说说看,若你当时真是使着性子和他一起吃了鸦片,都一了百了了,可不要悔死?”
“若是和他死在一起,倒省心了。”
“又犯傻了不是?凡事要有度,可总这样下去,只怕要冷了人心的。
咱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配他鄢二少还是配得上的,这些年我看下来,打量你的心思也就在他身上。”
何锦生没说话,表示默认。
“过去也不是没有人合适,可你在意吗?芜镇这里的人就不说了,京城里的许老爷,你打伤人的事要不是他出面,咱们哪里摆得清楚?若不是他,咱也不至于在这里平平安安的,去年人家外调赴任,不也是特意绕道来这里,你开口就要家具,那花销出手也是大方的。
你说,你往心里去过吗?”
“去年,是不是他知道你接了别人的客,所以才去那里的?”
何锦生抬头瞪他。
杨掌柜的缩头,“我也是猛然间想到的,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层关系。”
原因不可知,他这么想就够何锦生烦恼的了。
以前的事越想越糟心,人生就像一盘棋局,无论怎么下都还是输,何锦生总想败中求胜,拉住一根稻草便不松手,鄢容就是他所有的希望。
杨掌柜在的时候何锦生烦他絮烦,人走了,一室静悄悄的又觉得寂廖难耐。
何锦生在镜面上曾有水痕的地方一遍遍描画,鄢容鄢容,当时写下那些字时又是怎样的心思啊?
爬山的一众数人都是在秦司令家饭局上约好的,本也都是起不得早的人,碍着云祥现在是秦司令的红人,给他几分颜色而已。
鄢容混在其中越走越心烦,内里除了陈会长与他多谈了几句话外,与别人便没得话讲了。
鄢容冷眼旁观,这些人里鱼龙混杂,当中有一人特别显眼,身材高大笑声朗朗,年轻颇轻穿戴也时尚,云祥替鄢容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孟绍然。”
鄢容不由得上下多打量了他几眼,发现孟绍然和所有人说话都有股财大气粗的架势,不由得冷笑数声。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闲话。
云祥一开始还和众人有说有笑,见鄢容落在后面,又总是打哈欠,就过来陪他。
云祥就着他的步伐走,走到狭窄处,相互礼让,不期然鄢容一脚踩脱,竟然顺着山坡摔将下去。
还好云祥反应得快,也顺着山坡快步下滑伸手去抓鄢容。
云祥下滑的速度没有鄢容快,眼看着鄢容快要滑出视线,云祥干脆仰躺在地面上向下滑去。
正是深秋时节,又是丛林密布中,落叶、枯草混杂着微湿的泥土,倒也像厚毯子般起到些保护作用。
云祥速度快,经过鄢容身边一把将他捞住,右手腾的伸出来,抓向旁边小树,一时手滑,连抓两次小树都没抓住,到底起了些缓冲,最后被一根横伸出来的粗壮树根把他们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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