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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时候可以无理取闹,现在没道理再要求贺怀章保持单身,长大了以后他们迟早要分开,即使舍不得,没人会跟自己的爸爸过一辈子。
“我不介意啊。”
纪川低着头,愈发觉得“长大”
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没完没了的难题,一个都解决不了。
贺怀章闻言松开了他,站直身体,却没有进一步的言语了。
过了一会,他伸手揉了揉纪川的脑袋:“走吧,出去看看晚饭好没好。”
当天晚上,天黑之后下了场雨。
纪川卧室的窗开着,他搬了张躺椅靠在窗边,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跟孙辙通电话。
“我好烦啊,活着怎么这么痛苦?”
“……”
孙辙噎了一下,“得了吧少爷,你还痛苦?大街上随便拎一个都比你苦。”
纪川哼了声:“是吗?看来全国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对了。”
孙辙突然说,“最近你家是不是来了一个亲戚啊?”
“什么亲戚?”
纪川莫名其妙。
“没有吗?我听我妈说的,路过时无意间听到一句,那可能听错了吧。”
电话挂断后,纪川去洗了个澡,早早就睡下了。
可能由于白天情绪太丰富,胡思乱想过多,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那时他才七八岁,正是小男孩最皮的年龄段,但他很乖,不怎么闯祸。
而贺怀章当时也与现在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一两句说不清楚,实际上早些年的很多事纪川都不太记得了,他太小,见到的事情未必理解,理解了也难以记住,最后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记得贺怀章常常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西装,或者风衣,那种打扮很酷,像电影里的男主角。
贺怀章还不爱笑,换个词形容,是有点阴沉,那眼神冷得像铁,他身边的下属和他们家的佣人没有不怕他的。
只有纪川不怕,因为贺怀章会换一副面孔,每次回家都给他买糖,买各种各样的零食。
以至于小纪川养成了习惯,天天眼巴巴地等爸爸回家,等到了之后,第一件事是去翻贺怀章的大衣口袋。
但是贺怀章并非每天都回家,他有时夜不归宿,或者深更半夜才回来。
那时纪川已经敢一个人睡觉了,他有自己的小房间,贺怀章便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找他,蹲在他床边,揉揉他的脸,问他今天有没有好好上学,自己在家过得开不开心……这种日复一日没什么新意的问题。
有一次,小纪川问:“爸爸,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贺怀章说:“因为忙。”
小纪川不高兴:“那你能不能不忙了呀,我今天在院子里种了一片花,想叫你帮忙,你都不在,我好累啊。”
“种花干什么?”
“送给你呀。”
“……”
“你要过生日了哦。”
“……”
贺怀章没说话,低头亲了亲纪川的脸。
可惜,后来那片花没长出来,连是什么品种纪川都不能确定了,只记得他的花被他种死了,他趴在沙发上大哭,保姆阿姨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是贺怀章从外面买了上百株新鲜的玫瑰花,一株一株栽进泥土里,为他栽了一片小玫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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