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嚼着鹿肉,含糊反问。
冷宁一愣,她突然发现,这个在她看来如此复杂的问题,到了天赐那里竟然如此简单。
没错,他纵是骗过她们,她和天赐何尝又不是骗过他?!
可是,要让她就这样相信九儿,她仍是不甘心。
胸口,莫名地烦燥,冷宁索性便将满腹怒气发泄在鹿腿上,不知不觉竟然将整只鹿腿吃完,饥饿的肚子填得饱饱的,她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许多。
将剩下的鹿肉放到桌上,她小心地擦净自己和天赐的手掌,“好了,睡吧!”
天赐依言睡下,她灭了灯,躺在他身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眼前一晃一晃,闪过的都是九儿的脸。
初见时他靠着那只石雕轻轻地唱,浴室里他坏笑着捂住她的眼睛吻他,客栈房间里他一本正经地问她是否在胸口藏了馒头……还有,他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我喜欢你这就是理由!
什么时候,她竟然将这一切记得如此清楚,甚至每个细节都如同印在她的心里?!
刚才,她竟然对着他说出她心中的想法,甚至亲自告诉她要报复他,这……怎么都不像是一向冷静理智的她应该做的事情。
冷宁,你究竟怎么了啦?!
她扪心自问,却找不到满意的答案。
身边天赐早已经酣然睡去,她却依旧在枕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九儿的笑意却挥之不去。
“九儿,你这个混蛋!”
轻骂一句,她扬手抓过枕头想要盖住脸,手掌抓出去,却刚好抓到九儿留在枕边的那颗药丸。
☆、当局者迷!
(2)
当局者迷!
(2)
本能地扬手想要将药丸丢开,冷宁手抬到一半终于还是缩了回来,摸着黑剥开药丸上的纸,送到鼻端嗅了嗅,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送到嘴里。
药丸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入口绵甜,倒有几分桂花的香气,包药丸的纸上也粘粘地,似乎是九儿担心她吃起来苦涩,故意滚了一层桂花糖。
淡淡的香甜,恰好地压住药的苦味,又不会太过浓腻,缓缓将药丸咽入喉咙,冷宁原本烦燥的心情似乎也安稳了不少,闭上眼睛,竟然缓缓睡去。
————
百草园。
破旧木屋内。
百草先生懒洋洋地坐在木架边,将手中的一块牛肉丢给身边箱子里的斑斓腹蛇,目光却斜着坐在他对面,用毒草就酒的九儿。
“怎么了,今天倒想着借酒消愁?!”
九儿垂下酒葫芦,轻轻转着手中只剩一半的药草,“天赐的蛊,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百草先生撇撇嘴,“你当年侥幸逃过一劫,是因为你娘用尽全身的功力才打通你的气脉,并将全部内力转输于你,你可以靠内力压制服下毒药,避免毒率四处蔓延,才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压制住体内之蛊,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那天赐怎么办?!”
九儿将手中的毒草全部塞到嘴里,恨恨地嚼了几下,“宁儿性子太烈,反而勾起了墨川的征服欲,我担心他到时候不会舍得放手!”
百草先生挑眉斜他一眼,嘲讽地干笑出声,“我原以为,你早已和我一样看破红尘,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没过得美人关!”
“那又怎么样!”
九儿倒也不否定,“她现在恨我恨得要死,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大概只想一刀杀了我才解气!”
“哈……”
百草先生大笑出声,忽尔,又敛了笑意幽幽长叹,“你也许不知道,曾经也有一个女人,每次见我总是对我用最狠毒的手段,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恨我恨得要死,结果她反到因为救我而死!”
九儿动容,“为什么?!”
“我当时也这么问她,结果她只是对我笑,然后对我说,傻瓜……”
百草先生摇头轻叹,老脸上满是苦涩,“后来再没有人像她一样天天想办法追杀我,我反而觉得好无聊,于是退隐江湖,再不问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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