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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嗯”
一声,是疑问的语气。
也许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又或是惊讶于辛夷淡定的反应,这一个嗯字便在喉间辗转,低哑缠绵。
辛夷心尖一麻。
这种被人撩拨的感觉,让她喉咙莫名干痒。
“郡王,我和三郎情比金坚,我不改嫁。”
傅九衢低笑,“是吗?”
雨滴从药铺的屋檐上滴落下来。
傅九衢眼睛半合,睥睨着她。
一种微雨清露似的香味,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辛夷的鼻尖。
这是取木樨、蜡梅、海棠等物炼制而成的一种香胰子,最是风雅有情致。
但芬香里,夹杂着隐隐的中药味儿……
辛夷忽然有点想笑。
“我的终身大事,不劳郡王操心。
倒是郡王的暗疾,我或许可以助力一二。”
她说得平静。
傅九衢的身姿却有一瞬的凝滞。
雨雾里幽冷的光色,勾勒出他渐渐晦暗的脸,嘴角噙着的一丝笑,衬得那近乎惨白的肤色,令人生寒的冷。
四目相对。
空气怪异地粘稠起来。
辛夷眨了下眼,“郡王,我们做个交易吧?”
·
从汴京城东水门出来不过十余里地,就到了张家村。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姓张。
张巡家的宅子临水而建,一座青砖黛瓦的二进院落,住着十余口人,河边的木岸与邻里相通,水渠上的便桥那一头,就是从京城来的官道。
灵棚搭在张家宅子的前院,三根一丈余长的丧幡高高竖立着,裹着的白布在寒风中飘荡。
鼓乐通天。
灵棚里外坐满了村邻和宗亲。
看到辛夷跟着张家人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个前呼后拥的年轻郎君,一看便知是富贵窝里来的大人物,亲邻们眼里充满了艳羡。
张巡出息了。
张家人跟着鸡犬升天。
张巡死了。
张家人也能受朝廷的看重。
村里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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