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万艳里的一抹青色,和着一棺木,一空坛,一身叫酒液沾湿的落拓衫,和一副少了生气的醉态。
赵祚的心揪了起来,红琼还时不时因为风动零落来,眼前的人却仿佛少了知觉般,凝在这情景里。
唯一让赵祚得以喘息的是那双桃花眼下沾了水珠,不知是方才淋漓的酒液还是眼前人的泪。
赵祚近他身前,抬起了他的下巴,将唇落在了他的桃花眼下。
赵祚又抿了抿唇,又伸舌舔了舔,是染了酒香,却又尝出了咸。
手臂不知何时揽过了这人,赵祚将他锁在怀里才听他道:“来了?”
“嗯。”
“那孩子还活着吗?”
“嗯。”
“那就好。
还怕你听不懂的话,或是,不想懂…”
谢陵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调笑道。
仿佛刚才失魂落魄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会的。
你既想请我喝寿眉了,我哪能要别的茶凑合呢?”
赵祚看着眼前人,抬手用袖拭了他面容上的水渍,又学祁知生一般亲昵地点了点他的眉心,“将祁先生支走,只是为了偷酒喝?”
“也想和他说说话。”
谢陵抬手敲了敲棺木,故作轻松道。
“说完了吗?”
赵祚问道,“后面没说完的,寡人能听吗?”
“本来便是要说与你听的。”
“嗯?”
“我幼时曾去过西北,他是我在西北的玩伴。
他不叫桑落,应该叫阿鹿孤才对。”
“阿鹿孤人很好,他有一把弯刀,只向狼的弯刀。
我也曾有一把匕首,曾经只向狼的匕首。
他曾在孤狼前,救了我。
像荒漠里的猎人,却又更像英雄。”
谢陵感觉赵祚搂着他的手突然又收紧了,他凑到了赵祚眼前,唇落在他鼻尖,稍纵即离,嘴角的笑却还没消去。
谢陵的动作让赵祚刚刚悬紧的心,放了下来。
“我那时候爱极了桑落酒,他酿了几坛存着,让我记得找他喝。
我应了。
没想到再见面是在扶风了。
你莫怪他了,”
谢陵抬手学着陆歧很久以前的小动作,将手指落在赵祚眉头,轻轻地想替他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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