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阎坤瞧着又有点不舒服。
书房窗户大开,风雪灌了有一阵。
每个人肩上都沾了些许白屑。
空气里厚重的烟草气息被掩盖得毫无踪影。
傅宗延起身过去关窗。
他站在窗前,看着窗玻璃上凝结的雪花和融化的纹路,淡淡道:“交易所和流亡政府之间本就千丝万缕,如果能和流亡政府谈好第一步,交易所位置、交易渠道,其实都可以纳入后面的谈判章程。”
一听这话,阎坤就知道自己这边完全是没胜算了。
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谈判,明明打都打了这么些年了。
更重要的,西线沦陷在前,这样的谈判,在他看来、在其他少数坚定的“作战派”
眼里,无形中暗含“城下之盟”
的屈辱意味。
窗玻璃上映出他欲言又止的艰难面容。
说实话,醒来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傅宗延也是坚定的“作战派”
——尤其这中间还横着那一百颗下落不明的能量石,简直就是将整个大陆抛入最极端的战时状态。
但这段时间筹备下来,傅宗延总莫名有种抽离感。
这固然可以用记忆缺失造成的心理反应做解释,但傅宗延会忍不住想,这半年里,自己带着温楚,拿着那一百颗能量石凭证,到底有没有仔细想过联邦的前途和身为军人的责任。
当然,最直接的冲击还是那枚交予温楚的钢印。
他立在窗前,很久没有言语。
此次贺凛方面传来的信号,与其说给了联邦在西线溃败之后的一个台阶,不如说,是将这几十年的战争与死亡,划开一个豁口。
傅宗延对这个贺凛是有所耳闻的。
狡猾的政客、阴险的流亡军头目、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东部战区现在一盘散沙,彼此间人心背离、猜疑丛生,就是拜他所赐。
他玩弄人心,却似乎也深知战争的不可持久。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诚心。
傅宗延想,谈判是可以接触的,但……必须两手准备。
一场私下的交流直到半夜才结束。
和傅宗延嘴里一开始承诺的“就去一会”
天差地别。
幸亏温楚在他失忆后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不然认真等个半夜,不累死他。
小鸢尾窝在沙发里睡得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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