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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
了,“我们”
也不会太远的。
她是略有点傻白甜,她承认,但人总要有点美好的寄望。
于是她缩回手,裹着如月华一段的披风蔫蔫回屋去:“我当初学历史真是白瞎了大好人才,不去搞哲学真是浪费呀。”
“嘤……整天思考些高深得连我自己都怕的念头,咱能不能接点地气,考虑一下怎么把界主拿下。
这样下去不行呀,再不浇灌点雨露春风,我就要像花一样死在干涸开裂的荒山野岭啦。”
实则,殷流采一举一动,一言一表,都分毫不落地被界主离舍看在眼里。
他倚重的下属,爱护多年的小姑娘,哪怕眼底已有薄薄一层风霜,心仍是澄湖映秋月,纤尘也无。
这么多年,为何处处关照,事事为她着想,无非便是喜爱这潭澄湖秋月,更期她纤尘也无地抵达长生彼岸。
界主离舍笑意微露,起身推开房门,明月忽出如流水泻满一地,星曜石上点点清光如星辰,铺满中庭。
“夜深露重,为何在门外徘徊?”
殷流采忽然满脸喜悦,回转身便撞入界主璀璨笑容里,他站在明月下,遍地星光在他脚下开花,美好得不像是在人间:“界主。”
看她咬着下唇,看她微露羞意,看她垂下的双目里充满喜悦,界主离舍便觉为她费多少工夫都值得:“如今,你也知了。”
“什么?”
“我已自绝登天大道。”
这一点,本来除他自己无人知晓,如今添了化嗔真君与殷流采。
说到这个,殷流采松开紧咬着的下唇,疑惑地问道:“界主,魔界中修法何其多,正法亦不缺,上法也有,都在问元山。
界主为何要舍上法而修邪法,师尊道界主天资不宜修行,即是如此,魔界修法亦有不拘资质的,界主修噬海吞天,有点说不通。”
轻风中,仿有一声叹息,极短极轻。
“因缘际会,不得已为之,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界主离舍挥手,阻止殷流采深问下去,却忽凑近殷流采,伸出食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满指柔嫩,如月下初开的馥郁鲜花,“阿采,我曾与你说过,正魔有别,五岭峰还好说,上玄宗……如今的真仙界,小宗门不奉正道圭臬无法存活,大宗门却是不得不奉正道圭臬,毕竟那是他们所制定的,不管私下里如何,表面上皆是如此。
早晚,莫要一提早晚二字你便以为时日长久,不知何期,一万元年不长,十万年也不长,待到那时你要如何?”
“我不过无名小卒,该如何还如何呗。”
殷流采就是不觉得“早晚”
这个时间点太虚无缥缈,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无足轻重,根本不会有人逼着她表态站位好么。
她始终这样天真,虽喜她这份天真,有时却也要多受点累:“且不说正魔两道,只说我与你师尊,倘有一日你不得不作个选择,你如何自处?”
说正魔两道,殷流采真没什么感觉,说到界主和化嗔真君,殷流采立刻就有代入感了。
确实,她根本没办法做选择,她会下意识想两全齐美,可她再天真也知道真到那份上,大概很难两全其美。
“那……那也很远吧,倘我如凡世女子般,只求匆匆三五十年而已,也不够吗?”
温水煮青蛙嘛,先是三五十年,再是三五百年,然后就是整个长生。
“唯事事未雨绸缪,方能时时不乱方寸。”
道理她也懂,只有时时看长远的人,才没有眼前的忧虑,可难道就要非留下这么大的遗憾,不能轰轰烈烈一场,然后各自天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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