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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听说外边什么都要花银钱,我在司珍坊里也没什么地方要用银钱的,只怪我从前乱吃零嘴,就有这么点儿。
我们自幼一块儿在司珍坊里长大,前人赠金以还,我没金就几个碎银子,你拿着,不许跟我客气。”
杜兰说着就把一小袋银票塞到了姚海棠怀里,虽然只是些面值二两五两,但是这一袋下来少说也是百十来两银票。
接了银票姚海棠倒是不推辞,只是转过身去就塞回了杜兰的妆匣里,杜兰虽说不缺,但百十来两银钱对小姑娘家家来说,准是预备将来做嫁妆的,她可受不起这样的临别相赠。
次日启程,只有杜兰前来相送,从这点儿上姚海棠看得出来,从前那位怕是人缘不怎么好。
要么手艺比她差的不是没有,诗文书画比她逊色的也大有人在,却偏偏是她领了放还书。
临到走时,中门忽然开了,那司任言公子立在中门那儿,杜兰连忙施了一礼:“见过言大人。”
那言公子倒也不拘礼,看着姚海棠说了句:“海棠姑娘,别后多珍重,会当有聚时。”
闻言回望一眼,姚海棠施了礼后上了马车,再挑帘子看时又见了言公子嘴边儿那极浅极淡的笑,不似惜别,更似欢送。
及此,她就在心底里给言公子贴了个标签儿——这位言公子是个妙人“海棠姑娘,你想在哪儿下车知会一声就行,一路上我们必定会把姑娘安排得妥帖,若有什么不周之处,姑娘且见谅着。”
说话的是车队的随行管事,姓余人称余大。
“谢余管事,只盼不给诸位添麻烦才好。”
一通客气之后马车缓缓地开始行驰,这时姚海棠才冲杜兰挥了挥手,司珍坊里规矩严谨,自来起也就这时才大呼小叫地喊出声来:“杜兰,别送了,以后我还回来看你,要好好的……”
她原本是想照顾照顾原主唯一“闺蜜”
的情绪,却没想到这一喊却把杜兰给惹出眼泪儿来了,捂着脸瞪了她一眼,却也大声地回道:“你也要好好的……海棠,记得给我写信。”
“好”
姚海棠缩回了马车里,生怕杜兰哭得太难看,杜兰可是还要在司珍坊里立足的,人前失仪却是司珍坊的忌讳。
出城时,赶车的车夫吆喝了一句土话,听得不甚清楚,但感觉像是一路顺风顺水的意思。
这时姚海棠才透过帘子打量着城外渐露了青黛的山野河流,心头忽然见了些茫然。
人说“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却不知道自己到哪儿去找这心安处……
2.十里亭
马车队行到十里亭那儿正赶上下了点儿春雨,零零星星地透着些寒意,余大怕雨下得更大,到十里亭就让车队暂先停下。
“看天光,过午前会停雨,这里往下全是下坡路,先安置大家吃喝,待雨停会儿再走。”
余大安排了下去,自己却亲自去姚海棠那儿说话。
这时姚海棠正掀开帘子仰面看着,雨如同丝线一般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有些雨珠子溅起水花来打在她额面上,她却笑出声来:“余管事,我就在车上坐坐,这雨下不了多久。”
“海棠姑娘怎么知道?”
余大一直以为司珍坊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娇娇,哪有点儿生活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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