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罗立即跪下,不卑不亢地说道:“殿下,燕罗也不知晓此事。
在建业我们的人一直都有监视上官府,可能是因为最近被七王府的人盯上,劫杀了一部分暗人,所以才没接到消息。”
叶孤岚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力度大得让她的眼里噙着泪花,他冷笑道:
“被劫杀了暗人?那我为何月月收到她仍旧在上官老宅度日的假消息?燕罗,你觉得可以瞒我多久?还不说实话?!”
“燕罗怎敢欺瞒殿下?恐怕是上官老贼找了个样貌酷肖的人冒充是上官惟,以应付镇南王……所以我们的人才误以为上官惟仍在建业……”
他一松手,燕罗的身子瘫软在地,他一掀衣脚在官椅上坐下,苦无其事地道:
“起来吧,建业负责送消息的人按老规矩处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帐册丢失如今还未有星点消息……上官家与镇南王那桩亲事不是早就罢了吗?”
燕罗起来,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茶递到叶孤岚手里,回答道:
“镇南王的义子是被我们的人暗杀了没错,可是那老匹夫转身又认了一个义子。
上官老贼本就是镇南王的人,当初他胆大妄为要毒杀殿下,也是为挑起两国战端好让镇南王出师有名……想尽千方百计把女儿送到镇南王府也是自然……”
叶孤岚沉吟半晌,“你让人马上去查一查,她到兰陵城多久了,怎么会跟顾桓那厮在一起的……事无巨细,一一报上;还有,兰陵侯府那里,让人盯紧点,她,还不能死……”
顾桓临走前问孟微的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吧?他,究竟掌握了多少自己的情报?她最后还是认不出他,或青是认出了但是根本不敢相信,毕竞杨昭已经死了,她亲眼看着他入殓下葬,更何况如今的他哪有半分过去病恹恹的样子?
“殿下,”
燕罗咬咬牙,想了想,道:“燕罗窃以为,若是景渊把她杀了,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她曾如此熟知殿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如果身份曝光,处境必然凶险……”
叶孤岚放下茶杯,淡漠地看她一眼.“上官老贼未死,她的命还有用,暂且留着。
如果没猜错,顾桓已经对叶府心生疑虑,杀了她,不就坐实了心虚之名?”
燕罗心底松了一口气,点头应了。
面前这气度冷傲俊朗英气的男子,手段很辣心肠冷硬如铁,她以前还担心东晋朝未来的储君心里总会有着那个叫上官惟的女子的影子,每月传来关于建业上官家的消息他总是要亲自看上几眼。
可是今日一见,他镇静自若,与她形如陌路。
她对他而言还意味着什么呢?以前对她好,是利用;如今留她一命,也是利用
“公子,”
老管家在内堂外急匆匆地禀报道:“阿逵一夜来归,小人以为是随你到了分号,不料刚才兰陵侯府有人送口信来,说是他如今被侯爷抓了起来……”
叶孤岚皱眉,燕罗小声道:“殿下,要不燕罗派人去看一看?”
他起身大步走向屋外,“有人送了个借口过来,岂有不去之理?粱伯,备马。”
欢喜佛,薄情赋第三十六章试探2
兰陵侯府
四月末的天气,轻烟晓月,淡白色的就那么一弯挂在梢头,月色中北苑景致朦胧。
景渊黑发未束金冠,只用银线络在脑后,身着白色云锦常服,坐在花梨木官椅上,一双桃花眼眯了眯,神态慵懒随意之极。
身旁的小几上,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玉钗手环之类的金珠宝饰。
侍卫早被屏退,守在院子远远的阴暗角落。
阿一已经忘了自己跪了多久,双脚已经麻得没有半点知觉。
她和阿逵是清晨刚下了船准备在伏澜江边换一条船直奔永昌时被气势汹汹的凌铮带着黑衣府卫抓到的,回到府中已经是掌灯时候。
她还没分辩半句阿逵就被带到水牢去了,凌铮把她拖到北苑扔下在景渊面前跪着。
四下无人,除了那斜靠在椅子上悠闲自在地转动着手上玉扳指打发时间的景渊。
她以为他会骂她,或是命人杖责,或是亲自动手,又或者送她一杯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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