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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时终于让开一步,就一步。
“你听见了,我只能说两句话。”
闻人凌波从齿缝挤出话来。
“我不喜欢被人家摆一道的感觉。”
“公子错了,我什么事都没有对你说,对你做。”
她可不想因为这样招来一个小人。
“以后,别再存有那样的念头,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他抿嘴,锁住她的眼。
她一窒。
她从来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上一世甚至懦弱的害自己死于非命……她不一样了是吧?世间的事,都需要做选择,这次,她选择了自私。
“你欠我一次。”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彷佛永远也温暖不了。
话,听入耳中,像一瓢水,冷冷的,沁人的,入了血管。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后悔……”
她顿了顿,轻声说:“对不住。”
以后也许还会有层出不穷、需要她硬起心肠的事情……她的心会慢慢的,一点点的变干涸混浊吧,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他深深的瞧着房荇,瞧到房时皱眉发火,拦到两人中间,直接把房荇抱进了马车内。
闻人凌波眼神依旧晦暗不明。
她说对不住吗?她居然道歉了?
她怎么看都不像会随便向人低头的人,看起来她今天似乎很累——
他就这样微眯着眼,直到房府的马车消失在转弯处,这才转身回头,上了姜府已经来到且候在一旁的马车。
房荇原本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这半天发生了什么事,便在马车上细细的叮咛房时,两人甚至串供好为什么会晚归,只是随着房子越返家,兄妹俩撒的谎就不攻自破了。
经过房荇再三保证,杜氏才收起了眼泪,不过房时却难逃责罚,他被房子越罚写《魏公碑》三百遍,却一句反驳也没有,不用父亲责备,他也恨死了自己,是后来房荇一再求情,这才改为抄写一百遍,但也就这样了,房子越再也不许女儿讨价还价。
房荇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回了房,脱了鞋就睡下了。
这一睡便睡了两日,她吃得下,睡得着,醒着的时候却不愿意多开口,多是倚在床头发呆。
平安脱险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有什么好想的?
但是,以前十岁的自己完全没有这年纪被匪人掳过的记忆,为什么会有这件事发生?以前那一世,没有闻人凌波这个人,没有这件事。
难道她的人生虽然重来一遍,但是命运的分歧点也跟着出现了,也就是说但凡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见得都会照着既有的轨道进行,那么别人的命运也会跟着变动吗?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不,她做了,她重活一遍,就已经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吗?
不确定的因素那么多,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她无意当神,也没那能耐,但无论命运的手要怎么推着她走,她也不怕,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一家子都得好好的……
父亲来看过她好几遍,有时候她在睡梦中,有时看她精神不济也就没多说,只吩咐杜氏让房荇休息几日,也让房时去书院给妹妹请假,至于杜氏看她一副神魂不属的样子,又想到那些惊险场面,二话不说去请了城西的道姑子来收惊,还去大恩寺求了香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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