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浔好笑地看着她哒哒哒跑到这看看,再转个身围着树绕一圈,那种纯真灿烂的样子,真令人挪不开眼睛。
“怎么不是。”
他朝乱蹦哒的姑娘招手,弯下腰,将手里拿着的雪兔围领绕到她颈上,左右看了看,笑着点了下她鼻头,慢条斯理地笑话她:“我们二姑娘,脸上分明写满了‘我就是个小孩子,人人都得让着我’这句话啊。”
楚明姣顿时极为不满,推着他下山:“你干嘛不信我,我现在可厉害了。
苏韫玉都老被我打得嗷嗷叫。”
“他那不是让着你呢。”
楚南浔拿她没办法地举手投降,温声叮嘱:“这山处于苏家与潮澜河之间,寻常人不敢作乱,我不担心你的安危。
只是你要克制一点,别闹出太大动静,免得惊扰了潮澜河的神嗣殿下。”
楚明姣满口答应。
答应归答应,那几句话,她可以说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什么神嗣啊,殿下啊,都在本命剑出现的那一刻,从她的脑子里轰然远去,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那日午后。
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雪山上练剑,不知道的,以为她在那□□炸山头。
连绵百里,无人踏足的纯白素色宛若一张纯净白纸,而她小小的一个,抱着半人高的剑,兴致勃勃地跑着耍一道,累了再跑到另一边劈一剑。
不到三五下,就将冰凝雪积,满眼玉树琼枝的山巅炸开了一个又一个数尺深的雪坑。
苏韫玉被兄长摇醒收拾残局时,打着哈欠来找人,见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萝卜深坑,楚明姣傲然站在其中一个坑里,竭力要给人一种剑道宗师卓草不羁的风范。
而实际上,苏韫玉找她人都找了半天。
“楚明姣,二姑娘,小祖宗。”
他拎着人站起来,见她兴致一过,立刻就开始跟裙摆上沾上的泥土雪屑较劲,无奈地叹息了再叹息,认命地给她拍了又拍,耷拉着眼皮道:“你在干什么啊,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这山上的冰雪之意好浓。”
她眨着眼睛,两条辫子因为这一折腾歪着松了点,说话时有种生涩绰约,不谙世事的风情:“本命剑好喜欢,再过段时日,我的修为又要突破了。”
苏韫玉被这个“又”
字刺激得面容扭曲。
“再怎么喜欢你都给我克制点,我父亲说,神嗣偶尔会来这边静坐,你别一剑砍到他头上去了。
你若真这么做了,千万别联系我,联系楚南浔就成,我处理不来这个事。”
苏韫玉见实在拉不走她,干脆作罢,丢下几句真诚劝告后扭头走了。
这几座山脉从此成为楚明姣很长一段时间钟爱的练剑之地。
在第三次炸山头时,楚明姣有一瞬间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
大雪骤落,北风凛冽,本命剑剑尖上凝起的那朵灵力雪花施施然增了半圈有余——这抵得上她半个月苦练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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