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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住口!”
这话似是戳到了袁氏心底最深的痛处,她紧紧咬着后槽牙,恨声道:“又是这个多事的老货。
真真是祸害活千年,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死?”
小洪氏没有儿子,难道她袁氏就有吗?
之前她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那位老太医说要好好将养。
将养就将养,这边她刚把身体养得差不多了,老爷又要出门做生意。
一去就是十几个月。
如今回来了,按照规矩,这半个月该留在西苑的。
结果却因为那老不死的一句话。
生生把老爷送到了东边那个贱人身边!
袁氏越想越气,一挥手,将妆台上的大小匣子、瓶瓶罐罐全都扫到了地上。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妆台四周狼藉一片,袁氏伏在台面上呜呜痛哭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袁氏望着空落落的卧房。
心碎欲死的垂泪哀伤时,东苑正房却一派喜气洋洋。
小洪氏羞红着一张脸,笑语盈盈却又不显过分热切的指挥奴婢给谢嘉树梳洗、更衣。
谢嘉树一头湿漉的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小洪氏亲自拿着一方棉布帕子给他擦拭头发,一边擦。
她还一边温柔的询问谢嘉树一路可还顺利。
小洪氏的分寸拿捏的相当好,一番话说下来。
既表现了自己对丈夫的关心,又没有问及丈夫的隐私。
这种态度让谢嘉树很满意——他喜欢聪明的女人,更喜欢本分、守规矩的女人。
而小洪氏这几年的表现,谢嘉树虽没有时刻关注,却也有人跟他详细汇报过,大体上,他对小洪氏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不及洪氏那般与他心意相通,但单从‘妻子’这个身份来说,小洪氏比袁氏更合格。
微微闭上眼睛,在小洪氏的按摩揉捏下,谢嘉树紧绷许久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即将进入黑甜乡的前一刻,小洪氏忽然话题一转,略带迟疑的说道:“还有一事,妾身不知该不该跟老爷说!”
该不该?
又来这一套!
接下来是不是要告状了?
原以为小洪氏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又是一个袁氏!
谢嘉树心里闪过一抹不耐,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他虽没有亲眼见过祖父时谢家内宅的数次大战,但从小祖母和父亲就在耳边对他说起种种内宅隐私。
那些看似柔弱的妇人,一旦争斗起来,竟是比堂堂男儿还要狠毒,且花样百出。
有两位长辈在耳边的时时教导,别看他是个男子,对内宅妇人的诸多手段很是了解。
所以,洪氏和袁氏先后过门后,他才会一眼看出哪个才是更适合做当家主母的女子,而哪个则是需要敷衍应对的人。
原本听了老祖宗的话,再加上这两年的观察,他还以为小洪氏也是个好的,哪怕不如洪氏,至少也应该比袁氏懂事。
结果……唉,失望!
“哦?何事?”
方才的放松气氛顿时消失,谢嘉树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静静的等候小洪氏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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