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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新食堂后面又在开始修学生公寓了。
这个学校总是保持着让我吃惊的扩张速度。
我总是担心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弄到从食堂到教室需要乘公车的地步。
小蓓依然重复着不断把数学试卷揉皱又抚平的工作;我依然写着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的作文;我依然每天K掉五十道理科题目;小蓓依然每天背完五百字的历史问答题。
我和小蓓依然每天消耗1000ml的晶晶亮透心凉的雪碧否则就熬不过极具穿透力的阳光。
我有些怀疑自己这样一直下去到最后会不会像王小波说的那样死时“肿得像只透明水母”
。
没有什么不一样,春末夏初似乎可以千秋万代地持续下去
我看着头顶的阳光一天比一天明亮,一天比一天不可正视,香樟树投下的影子一天比一天浓密,我开始感到自己在这个春末夏初实在是碌碌无为。
我对我消散的生命激情深深叹息,我为我流逝的光阴捶胸顿足。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顶多像个迟暮的女人—样站在青春的河边大声吼叫:我的青春!
我的青春!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该有七十岁的悲哀吗?
那些荏苒的光阴啊,那些一去不回的流水啊,我看到森林里吹过来黑色的风,我和小蓓在风里不知不觉地就站了整整一年。
怎么就一年了呢?怎么悠长的时光就变成了短短的一瞬了呢?水晶球不管是在皇后手里还是在巫婆手里,我都想问个明白。
逝者如斯夫!
逝者如斯夫!
几千年前有人站在河边大声地说。
十
有一天我和小蓓同时发现了我们每天消耗的雪碧已经达到了1500ml。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和小蓓都惊诧不已。
我想我们又朝“透明的水母”
迈出了一大步。
小蓓说:春末夏初结束了,夏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点头,我说夏天终于来了,我要和我的碌碌无为做个了断。
我想我真的应该做个了断。
八月天高人浮躁
我在新的日记本的第四页写到:八月是个疯狂的季节。
高三的学生上天的上天入地的入地,剩下一个空荡荡的人间给我。
我在天地中间翩翩起舞,可是越舞越凄凉。
《荷塘月色》里的朱自清说:“热闹的是他们,我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挺热闹的,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
除了浮躁。
八月让我浮躁。
我开始浪费大量的时间行走于这个城市森林的夹缝,看满城的灯火摇曳车水马龙,看一个接一个的街道路牌,看妆容无懈可击的女子行走时打电话的样子,看八月天空中罕见的风筝,看自己的脚印刚刚留下便被身后的人群重新踩过,覆盖,消失,仿佛我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什么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可我已经飞过,见他妈的大头鬼。
而这一切的一切像是八月对我的一种暗示,我开始逐渐听懂季节的语言。
我开始放弃速溶咖啡而选择磨咖啡豆,尽管这样会浪费掉父母眼中如黄金一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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