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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余“嗯”
一声,乖乖坐在床边,腿动了动。
周都见他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问,“嘉嘉,你怎么了?”
程嘉余脱下自己的鞋,想脱袜子,却疼得皱起眉。
周都忙半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细白的脚腕,轻轻把他的袜子往外褪。
他这才看到程嘉余的脚上有伤,渗出的血迹把袜子都弄脏了。
原来之前他摔碎了家里的花盆后又光着脚踩在了上面,那时脚就已经被割伤,这一路上却一声也不吭,忍痛忍得嘴唇发白,周都还以为他是晕车。
周都心疼坏了,小心翼翼把他脚上的袜子全部脱下来,又把人抱到床上去,转身风一般出了门,不过一会儿就拎着从酒店借来的小医药包回来,给程嘉余的脚简单消毒清理过伤口,然后认真叮嘱他,“我去楼下买袜子和毛巾,很快就回来。
除了我,谁来都不要开门。”
程嘉余点点头,看着他又跑出门去。
他一个人坐在床上,酒店楼层高,窗外天色灰青,乌云从远方天际线压来,天光欲消。
程嘉余看到桌上自己安静的手机,又逃避般移开视线,用力甩甩脑袋,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
周都回来得很快,他跑得额头上都是汗,把买好的东西放在一边,还买了程嘉余平时喜欢吃的小布丁拿过来,给他拆了盒子和叉,递到他面前,“楼下正好有家甜品店,给你买的,来。”
程嘉余捧过布丁,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周都就拿起叉子叉一小块喂到他嘴边,程嘉余张嘴吃了,他就很开心地笑起来。
程嘉余含着块甜甜的布丁,看了周都半晌,拿过床头柜的餐巾纸轻轻给他擦额头的汗。
周都顿时僵在一边,红着脸不敢乱动。
两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相处状态,各自都极为不自然。
程嘉余讷讷坐了半天想换个气氛,问出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和我哥联系?”
周都似乎也早就想和他好好解释这件事,他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程嘉余。
原来他的确与周杨是亲生兄弟,只是兄弟俩关系算不上亲密,倒不是周都不喜欢哥哥,反而是他常常想找哥哥玩,只是哥哥常常不在家,也不怎么搭理家里人。
但是在周都上高中以后,周杨忽然主动找上他,问他班上是不是有一个叫程嘉余的小孩,确认他和程嘉余在一个班后,便带他去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程砚。
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程砚的感受,衣冠笔挺,身形高大修长,一张脸俊美得宛若神话中的雕像,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最令他难忘的却是程砚身上的气质,看起来温和,疏冷,沉稳不言,却令他本能地从内心深处感到惧意。
当时程砚十指交叠坐在他的面前,不紧不慢询问他一些问题。
他的声音很平稳,语气也温和,但周都却始终感到紧张,回答的时候磕磕巴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程砚具体问了什么他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询问结束后程砚很耐心地对他说,“我有个弟弟,叫程嘉余。”
“我知道,他就在我们班上。”
“你觉得他长得漂亮吗。”
周都被这突兀古怪的问题问得茫然,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漂亮的。
班上很多女生都喜欢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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