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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呢?人家连门都不让进,怎么回事,难道他对妹妹死心了?”
高启自觉待高宛宁足够好,陈氏整日在枕边吹耳旁风,撺掇他赶紧趁高宛宁年轻貌美,再行商议婚事,便是嫁的不如第一次那么好,至少也能趁早寻门差不多的对家,总好过待在家里,凭白熬的不值钱,想嫁都没人敢要。
高启起初还总斥她,说她身为长嫂没一点宽容心,后来他听得多了,便觉得陈氏的话很有道理。
高宛宁到底比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娘子,不过仗着保养好,金银堆里养着,故而瞧起来还算年轻,但她毕竟不小了,眼下偶尔有人还打听一二,最近反倒无人问津了。
高启后知后觉,出了身冷汗。
“妹妹这样好的姿容,身世,也不必把他放在眼里,横竖是个病秧秧的文人,说不定身子骨撑不住,反而害了妹妹。
哥哥不强求,但哥哥担心你呐。”
高启的虚情假意让高宛宁听了恶心,她几乎猜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果然。
“上元节灯会,妹妹打扮的好看些,咱们出去转转,没准就遇到姻缘了。”
高启能有什么拿得出手,够得上台面的好人家,撑死是狐朋狗友的妾室,继室,若当真听他的话去相看,这辈子都就断送了。
高宛宁不愿与他撕破脸,点了点头,柔声道:“哥哥的确是为我着想。”
高启心满意足,又与她虚与委蛇的一番,自觉说的动情在理,没多时便兴致高昂的走了。
“墨蕊,给我找出那件蜜粉绣梅花暗纹的大氅。”
自打回京初次宴请,顾云庭爽约之后,高宛宁便颇有些难受,硬捱着不去找他,唯恐丢了嫡女的风范,在他心中落得个下作卑贱的印象。
后来得知他没去,是因为遇袭,那股子郁愤才稍稍缓解,便亲自去了趟顾家,但是没有见到顾云庭,反而被高兰晔留下说了好久的话。
高兰晔不喜欢她,明里暗里指她贪恋权贵,却又说的隐晦,她不好径直回怼,只能装着听不懂,敷衍过去。
后来想见他一面更难,他太忙了,不是在宫里教课,便是在大理寺忙到深夜才归,她便是再着急,也不会主动堵门求见。
她知道自己处境,再这么等下去,高启真的会把自己卖掉。
遂裹上大氅,乘车去了大理寺署衙。
“高娘子,您先做。”
下属端来热茶,笑盈盈的站在对面。
高宛宁道谢,问:“顾大人在忙什么?”
“还是张家买官卖官一案,盘根错节涉及的部门太多,至今都还有官员陆续供出,大人忙的昏天黑地,好几宿都谁在署衙公房。”
下属嘴甜,虽不知道高娘子来做甚,但他可听过,当年顾大人以为高娘子死了,亲自去昌平伯府祭拜,随后便大病一场。
这样的人,他可不敢得罪。
没多时,毡帘响,风刮进来。
高宛宁望过去,清朗凌厉的男人穿了件雪青色窄袖长袍,领口系的严实,外面又披了件银白色狐裘大氅,脚上的皂靴沾了雪,湿哒哒的往下滴水,眉眼比之前更冷,更淡漠。
高宛宁起身,略去他怔愣的一瞬。
“维璟,许久不见,你瘦多了。”
顾云庭啜了口茶,道:“案子多,没办法。”
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高宛宁笑:“都不叫我宛宁了。”
顾云庭瞟来视线,“怎么要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我若是提前说了,还能见着你吗?”
高宛宁苦笑,“维璟大约这辈子都不愿见我了,不过本就是我自作自受,合该落得如此下场。”
顾云庭没有回应。
“维璟,你很喜欢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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