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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感受了一下屋内的温度,伸手从侍女的手里接过刚刚沐浴过的小拂月,而后道:“再去添一个吧。”
两个侍女连声应下,很快便有人将火盆准备好。
等到一切准备停当,叶孤城这才动手,从厚厚的毯子里将被包好的小姑娘剥了出来。
面不改色而又动作熟练的给拂月换上了崭新柔软的里衣,叶孤城将人塞进了暖和的锦被里,然后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开始帮拂月绞干那一头柔软的长发。
拂月的长发生得极长极美,平素她功课繁忙自己无心打理,白云城的侍女们却是不答应的。
就连叶孤城都知道,那些侍女自己排了个次序,每日都是轮流过来给拂月梳头的,务必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有机会摸到自家小姐柔软的头毛。
而我却是想摸就摸——难得的,一贯冷淡的白云城主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得意的情绪。
这样忽然生出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摇了摇头,叶孤城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
其实从南海被带到了中原,拂月这一路并不算是辛苦。
楚留香和司空摘星虽然劫持了她,却只是因为有各自的立场罢了。
他们二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女孩,加之楚留香本就心有愧疚,所以这一路他们对叶拂月都还算得上是友好。
只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大男人和一个半大小子又怎么会照顾孩子,加上一直压抑着的害怕,如今拂月其实还是瘦了一些,被精心养护的长发也有了些微的枯黄。
叶孤城从一旁侍女们呈上来的托盘上取过一个白玉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点淡金色的发油,在掌心用内力焐热化开,然后涂抹在了拂月的发梢。
已经晕晕乎乎要睡着了的小姑娘抽了抽鼻子,还在嘟囔着:“天香葵,木生无属,无毒无性,唯籽可取油……润发滋……肤……肤”
叶孤城俯身过去听她念叨的是什么,听清了之后便讶然失笑。
取过一旁的锦帕净了手,叶孤城捋了捋拂月颊边散落的发丝,微凉的唇轻轻的蹭了蹭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他轻声道:“睡吧。”
抬手以掌风熄灭了屋中的烛火,叶孤城躺在了床榻外侧,拥着已经睡过去的小拂月,也浅浅的阖上了眼睛。
桌上,一盘残局之中黑白相峙,输赢难测。
叶孤城和叶拂月却终归没有在第二日登上回南海的船只。
暮春时节,盛京多雨更甚江南,码头之上更是飙风呼啸,就是再有经验的舵手,也不敢在此刻贸然出海。
为了保证船只的安全,大安的码头全部戒严,禁止再有船出海。
而距离解禁之期,竟有足足七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叶孤城飞仙岛出身,远比中原人要更清楚海上的风浪难测。
所以哪怕是为了保证行程的安全,这七日,他也是要等的。
于是,叶孤城便带着拂月在盛京的别院之中住下。
拂月一直是安静的性子,从不嚷着要出门玩耍。
可是拂月不闹,叶孤城却反而觉得难得来一次盛京,理应让这孩子出去走走看看,总待在房间里读医书,叶孤城还怕自家孩子移了性情。
想想小时候一心向剑的自己,又不知怎的想起了前世遇见的“不爱出门”
的西门吹雪,叶孤城蹙了蹙眉,第一次觉得虽然专注是好事,不过拂月还是不要像他们二人一样太过极端了才好。
一想到日后自家小姑娘每日捻着一根针,又板着一张脸的样子,叶孤城就忍不住想要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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