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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他们终于到了抚州州境内的黎城。
这城不大,却因是溯北下抚州的第一站,着实有不少过往商人旅客路过此地,是以这城里的酒楼客栈尤其多,饶是如此,却也常常出现爆满的情况。
凌深和于狁进城有些晚了,沿途经过几个客栈一问,皆已客满。
两人一直从城北问至城南,奇怪地是竟然没一家有空房的。
于狁似乎对这情况见怪不怪了,倒是显得淡定,方才提议两人先找地方解决晚饭。
见凌深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索性拽着他的袖子往城中最大的酒楼去了。
冬天天黑得快,没过酉时,外头就没多少光亮了。
此时又已过了饭点,酒楼一楼到底少了不少人,同时也显得清净不少。
于狁拽着凌深一进去,环视一圈,便发现这群人中着实有几个不简单的。
不过他也没在意,一直到了僻静的角落才按着凌深落座。
店里的小二一看有客人,马上迎了上来,没等于狁开口,噼里啪啦介绍了一番自个店里的特色菜点。
一旁的凌深才感慨完这座城人流量真大,回头听这小二报出了一连串文艺气息极浓的菜名,顿觉无语,也就没仔细听,摆手报了个两个菜名就算好了。
倒是于狁在凌深报完之后,又问这小二后院还有没有客房。
小二眉眼一眯,笑道:“原来是熟客啊,不过真可惜……今早刚来一队商队,将后院全部客房都订去了……要不,二位找那位客官商量商量,许能腾出间房来。”
于狁方想说不必了,迎面却有一声音抢先道:“这事好说,不就是一间房吗?我待会就让人腾出来。”
这人说完了,却也不理会于狁,反倒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凌深:“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阿依塔……”
于狁嘴角一抽,特有种抽这人一鞭子的冲动,他虽不是夏国人,却也知道这“阿依塔”
在夏国是个什么意思,除了月神这一解释外,还有一种——便是你是我心中所仰慕的……
☆、第十五章今晚一间房
大堂角落处,齐九嘴角含笑、眼含深情地望着凌深。
凌深则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偏头稍稍回想下这人是谁,转念眉眼间自然就透露出一丝讥讽来。
他是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上次城门口一见也有月余,再者那次他还把人家摔地上去了,却不想这人是越挫越勇,脸皮越挫越厚,竟然还敢往他跟前凑。
凌深微微拧了下眉,倒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故意回头去看对面的于狁,正好将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快纳入眼中,不知咋的竟觉得有趣,随即松了眉宇,嘴角也跟着拉扯起一丁点的弧度。
不过他笑意不显,旁人根本瞧不大出来,就是始终站在一旁的店小二也觉得坐在桌边这人面色不愈,恐是要发作一二,而未免殃及他这条池鱼,他赶紧腆着脸落下两句,作势去吩咐厨房做菜,实则溜之大吉。
不同于店小二,意到了凌深的神情变化,其中齐九在怔了下后,极快地看向对面那位满脸胡子的大汉。
方才他压根没注意到此人,打量一番后倒也没刚刚那一瞬间的紧张了,当然他是这么想的,眼前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唯一扎眼的还是那满脸的大胡子,除此之外甚至连面貌都看不清楚,哪里比得上自己气宇轩昂呢。
这么一想,齐九挂上自信的笑,又往凌深面前靠近了点:“还没请教你的名讳……”
这话未完,刺耳的摩擦声瞬间压过了满堂略显纷杂的人声,众人齐齐看过来,就见角落处有一身材魁梧之人站着,而距离他不到一寸的地方赫然立着一只长凳,显然是被人一脚踢过来的。
凌深放下脚,方才支着下巴冷笑:“第一次警告,下次要踢的可不是这么一只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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