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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好像能看见两个老太太佝偻着,拄着拐杖一颤一颤地走路。
想的都是现实悲哀,心里只顾生出欢喜。
眼泪从脸颊边坠落,陈到惊觉自己哭了。
回忆过去的时候她没有哭,现在她居然哭了。
她看着手中抹掉的水痕,脑中有一阵瓮瓮的、轰隆隆的巨响震开。
如果。
不在于这个词后面跟着什么,是喜是悲,这个词已经是残忍。
因为她没有未来,没有任何一种如果。
那些迷茫的情绪是在天空堆积越来越多的乌云,如果这两个字是劈裂雨云的闪电巨雷,泪水是透明的雨,正在烧熔一般灼痛不已的心脏是红色的雨。
这场雨下完的时候,后悔是等在乌云雷雨背后的晴空。
陈到停止了脚步。
潘诗转身看着怔立不动的陈到,她心情低沉,没有发现陈到的异样。
那个问题陈到没有回答,那就算了吧,她得不到回答的又不止这一个问题。
这天的离别仪式,是一场窒闷的沉默。
潘诗上楼回房间,潘凯的屋门开着,潘妈妈声音很尖:“真的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可怕了,死的是什么人找到了吗?”
潘凯:“没有线索,等找到其他部分……”
两个人都没有看从门口走过的潘诗。
她关了房门,坐在床边出神,看着露在裙子外的膝盖上的疤。
第九天,潘诗照常上班。
她合拢雨伞侧着身子甩了两下,今天的雨也许一整天都不会停了。
没有车子进出的时候潘诗总是发呆,她有些看不清自己。
她对陈到这个人抱了怎样的期待呢?陈到喜欢女人,可她不喜欢。
她应该不喜欢吧?潘诗想了很久,突然清醒,这是不现实的,潘妈妈不会允许她和女人在一起。
想这么多,陈到可能根本不喜欢她呢。
人都走了,她还在想什么?
她想嗤笑自己一声,但心情十分难受,连嗤笑也发不出来。
晚上,雨果然没停,下得比早晨出来时更大了。
人行道地砖有些不平,她低头小心避开水洼,鞋底还是会偶尔踩出“啪嚓”
的水声,让雨水溅在裤腿上。
她心情更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