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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有趣,顺手带回罢了。”
崔恪便又笑道:“这岂不埋没了薛姑娘。”
他冲定王拱了拱手,依旧笑得和煦,“殿下恕微臣多嘴一句,这位薛姑娘琴艺精湛,观其体态,必也是玲珑善舞之人。
只是琵琶多情,恐怕未必对殿下的胃口。
微臣访得一位公孙姑娘,曾是将门之后,虽流落坊间,却颇有刚武之子,最擅舞剑,所奏的破阵乐也是无人能及,想来更合殿下胃口。
今日既是雅宴,微臣斗胆,不如将那公孙姑娘赠与殿下如何?”
他郎朗说罢,目光扫过体态妖娆的薛姬,继而看向定王。
定王但笑不语,旁边常荀正将一杯酒喝罢,啧啧叹了两声,笑道:“崔侍郎若果真有此美意,我倒要先替殿下谢过了。
只是有一句我可得说在前头,虽说这等雅事该当礼尚往来,不过这薛姬,却是绝不能赠予崔侍郎。
回头我便另访美姬,答谢厚意如何?”
崔恪那一番话,原本是说定王不懂欣赏婉转琵琶,推出公孙姑娘来,便是想换薛姬过去,转赠给太子以投其所好,哪还需要另寻别的美姬?不过常荀旁边就坐着他二叔常钧,这位是户部侍郎,且常家又是京城世家门第中的翘楚,崔恪不敢得罪,于是只笑了笑,却将目光投向常荪。
常钧身为长辈,对常荀说话,自然威仪些,道:“崔侍郎是与殿下说,你怎可擅自替殿下做主,还不向殿下赔罪?”
“二叔冤枉我!”
常荀立时摆出点委屈的神情来,对着长辈也露恭敬,“这位薛姬当初是我寻访得来,引荐给殿下,其中良苦用心,实不足为外人道。
薛姬虽说住在定王府,我却尚未明言赠予殿下,细算起来还不是殿下的人。”
他回头笑着看向定王,续道:“殿下已经领了我的情,如今除了听那破阵之音,偶尔也愿意赏鉴琴曲琵琶,不怕诸位笑我脸皮厚,算起来这都是我引荐有方的功劳。”
他在这等酒乐场合,天然便带几分笑意,旋即举樽看向定王,“殿下应不会怪我多事吧?”
“人是你的,自然仍旧由你处置。”
定王当即应了,举樽饮尽,目中稍有笑意。
常钧看着旁边笑眯眯的侄儿,却是无话可说了。
惠定侯府常家,如今当家的是侯爷常钰,如今的中书令。
常钰为人行事方正有节,虽是太子的岳丈,却不涉足党派之争,凡事只以忠君事主、为百姓谋福为上。
他膝下两个儿子,长子常茂与太子亲近,去年姜玳被查后,便是他被太子举荐,任了西州刺史。
次子常荀却与定王交好,战场上袍泽之谊结下来,丝毫不为太子招揽所动,依旧留在定王府做个司马,自得其乐。
两个儿子各有选择,常钰也不曾评说谁优谁劣,只是有一条,绝不能因势结党、欺君罔上。
常钧虽有意扶持太子,却不敢太过违背兄长,且常钰向来偏疼行事玲珑的常荀,如今他挑不出常荀的错处,自然没法指责了——别瞧常荀总是含笑,若真个惹恼了他,回头变着法儿捅到常钰那里,他这个做弟弟的也兜不住。
倒是常荀又看向崔恪,弥补道:“虽说不能赠予,不过崔侍郎若欣赏薛姑娘技艺,何妨常来相会,聆听雅音?往后但凡崔侍郎有意,不管听曲还是观舞,我自当命薛姬相陪。
说起来——”
他含笑睇着崔恪,“近来定王殿下正为那户部的账目头疼,崔侍郎最擅此道,听曲之余若能襄助一二,岂不两全其美?”
这一招崔恪可不敢接,当即哈哈笑着以敬酒为由扯开话题。
太子原打算讨要了薛姬过去,既已受挫,难免有些不悦。
他今日特地请薛姬过来,自然不止一曲而已,遂命她搁下琵琶换了琴,又是一番妙音。
其时春光正浓,湖心小岛上曲乐玲珑,早已惹了旁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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